他感到呼吸急促,仿佛有一种东西,欲从胸口破茧而出。
他沙哑的低唤着,“染儿>
不不可置信望着她,不禁缓缓伸出手,手指刚碰到轻云染时,她的面容,就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逐渐变形,消失无影。
“染儿,别走>
陡然惊醒,原来是梦>
眼前依旧黑暗得不见五指,呼吸困难>
脑海中,深深印出那张清秀的脸。
身下的柔软的躯体,告诉自己,不能就此被击倒,他心爱的女人,还在危险之中,终于,他掀动那重如铅石的眼皮。
四周没有一丝光线,他知道自己,被埋在冰凉透骨的雪坑里,有的,只是无止无尽的黑暗,加上呼吸困难的窒息感>
他艰难的从雪堆中,慢慢伸回麻木的手臂,用力翻开覆在身上的积雪,手先接触到地面,头先从雪堆里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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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烈的呛咳,深吸一口气,撑立起身子,背上的积雪层层落下。
也许是黑暗太久,乍见光明,他眼里的景物模糊一片,隐约有一个影象在眼前晃动,伸手去碰触。
尽管指尖麻木,但依然能感受到那温软的触-感,鼻间下,还有平缓轻浅的气息。
迷雾渐渐散开,身下人儿清秀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帘里。
安稳的睡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拂出她发上、脸上残留的些许积雪,在她的眉心,印下轻轻的一吻。
他的女人,平安无事。
抬眸,只见满地的霜雪,在天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不染半点俗世尘埃。
寒冷的风,像冰刃一样刺骨。
在这样冰天雪地里,只需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让人冻结成冰。
他必须,找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从长计议。
事不宜迟,他活动僵硬的双手,脱下身上的裘衣,费力托住轻云染的身子,将她置于裘衣上,两袖紧紧的捆绑住。
他一手紧攥着裘衣的尾摆,侧着身体,手肘用力的向前攀爬。[
由于双腿无力,他爬行的速度缓慢,摩擦带来的刺痛感,让他行走得异常艰辛。
雪很冷,触手如冰般。
雪很深,身体拖行的痕迹,深深地凹陷下去。
不知道前行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麻痹了,腿更是没有知觉,脸上被冰雪沁盖,早已凝结一层细细的薄冰。
手掌已经摩擦出了血泡,又渴又累,顺手捉起地上的雪,放入嘴里,重重的咀嚼着,听着口中沙沙的声音,在心底暗暗发誓。
他不能死在这里,因为,他有必须要保护的人。
如果,只有一人有生的希望,他一定会让给染儿,他不要她同他一样,在寒冷、干渴与饥渴中凄惨死去。
他,本就该死去的人,活着,只是为了赎罪。
费力的爬过一个上坡,突然之间,感觉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