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钟青叶语气的异样,行微微一愣,急忙转身回望,眉心顿时就蹙了起来。【】
远远的花园式拱门入口,正遥遥走来一群人,领头者是三位男子,年纪基本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仪容华贵,气态不凡,来平日是精心保养过的,除了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外,一张脸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棱角分明。
钟青叶留意了他们身上的服装,都是深紫色锦缎朝服,能入出皇宫的应该也是东商重臣。但是她不知道东商和北齐的朝臣之分是否一样,只能琢磨他们朝珠的珠帘和衣袍上的纹路,判断出应该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三位年男子气宇轩昂,脸上的神态倒是十分严肃,乍一上去还挺能吓唬人的,但是钟青叶站在她的角度,一眼就能出这三个男子藏在眼里挡不住的兴奋和雀跃。
在他们身后,还有大批衣着整齐的士兵,刀剑齐全,铁甲铿锵,年轻的脸上除了肃穆还是肃穆,面表情的跟在三个男人身后,战靴踏在东商皇宫排列整齐的青石地面上,有清脆的声响。
钟青叶习惯性的伸手抚摸下巴,面表情的着那些人源源不断的从花园入口处朝他们而来,队伍的长度,几乎没忘没了,好似永远不会走完一样。
妖媚的桃花眼微微眯缝,狭长的一抹有疾驰的寒光闪烁如琉璃,带着些许狡黠和沉思,不动声色的着面朝他们而来的三名男子。
若是平常时候见这些士兵,或许算不上什么事情,但是偏偏前脚耶律玫雪才刚刚遇袭,现在耶律邪还生死不明,这三个男人早不来晚不来,恰恰巧的就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兵入宫,给钟青叶最直接的感觉,就是不怀好意。
难不成,耶律邪这皇帝当的也不是那么舒心,手底下也藏着不少居心叵测的家伙吗?
钟青叶放下手,随意的活动着筋骨,脑子飞速旋转,寻找曾经在睿王府过的那些世界格局资料里,有没有东商朝臣的详细记录。
行的想法和钟青叶差不多,甚至他比钟青叶要更早明白一些,从小就跟着耶律邪身边,着他从皇子一路走到太子,最后登上皇位,钟青叶不清楚的事情,他可明白的很。
不远处的三名领头男子他都不陌生,甚至还熟悉的很,一天起码要在皇宫里见上三四次,想不记住都难了。
从左边起,身材略矮微胖的男子姓柳名义,乃是东商朝堂上顶顶有名的两朝元老,位高权重几乎相当于一个王爷,他的大儿子柳承宇是东商最有实权的将军之一,二女儿柳眉则是目前耶律邪最宠爱的姬妾之一。
间那位身材高大,步伐健稳,一举一动都透着沙场的血腥之气,则是东商朝局上执掌了五分之二兵力的平泽将军,亦是耶律邪被赐国姓的亲身舅舅耶律平。
最右边留着短小胡须、上去最为消瘦、虚弱的男子,一双细长的眼睛笑成了弯曲的弧线,从表面上好似街头平常可见的和蔼大叔,没有一点杀伤力,但是行却从来不敢小他。
苏泽,既是东商的三品大员,更出生于东商鼎鼎有名的苏家,家钱财万贯,良田百里,根本难以计算清楚,兄弟姐妹个个都是极为厉害的商人,一个千余人的大家族,几乎握了东商一半的经济力量,一旦掠动,后果难以计算。
总得来说,这三个人几乎是朝势均力敌的三大顶天柱,加上耶律邪这个皇帝,东商的朝堂基本上一分为四,三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在朝堂上各有各的权力和党派,谁胡乱跺上一脚,整个东商都要颤上一颤。
行的眉心紧蹙,着那三人脸上隐忍的笑容,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张俊脸顿时难的像是懒婆娘几十年没洗的裹脚布。
平日这三个人各自不合,互相牵制,彼此都不谦让,再加上耶律邪心朝政,贪于享乐,三人更是为了政权尔虞我诈,彼此之间来往极少,火药味遍布整个东商朝政。这一次不知道是太阳从哪出来了,三人居然破天荒的一起进宫。
行心里很清楚,这三个人都有谋反之心,但是好在平日都互相牵制,谁也不让谁先动,再加上耶律邪好歹是个皇帝,手里头还是有点力量的,所以论是谁先动,都不会好下场。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三个有着几十年怨愤的人居然联合在了一起,耶律邪还不知下落,这怎么都不是个好预兆。
眼着三个人越走越近,行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里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脸上露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迎上去一拱手,笑道。
“卑职见过三位大人。”
柳义率先一拂手,抢道:“起来吧,皇上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有寻到?”
行笑了一笑,站直了身子,声音不高不低不亢不卑,显得对这种官场口吻十分熟络:“多谢柳大人关怀,皇上吉人天相,自有上天庇佑。”
钟青叶眼笑意一闪而过,来她的猜测没错,这些家伙是来意不善,显然行也是注意到了,短短一句话,意思暧昧不清,并没有点明任何实际情况,很明显,行这是在跟他们打擦边球呢。
“老夫原本已经歇息了,忽然听闻宫大火,心下十分不安,我的皇帝侄儿目前在何处?”耶律平虎着一张老脸,说话依然是军人口吻,半分不扯,直插心的问道。
眼着他们要你来我往的嘲讽刺探了,钟青叶轻轻往后退了几步,走到风和耶律玫雪的身边,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行身边的情况,脸色皆是一变。
风探寻的了一眼钟青叶,钟青叶微微点头,黢黑的眸色染了火光的亮度,闪过一丝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神色。
风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也顾不上还在闹脾气的耶律玫雪了,把她往钟青叶身上一,大踏步的朝行走过去。
耶律玫雪踉跄了一下,钟青叶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在不断的颤动,白色下的身体虚弱而消瘦,一张污秽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往日活色生香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丝,红白黑三色交错,满目的惊恐和不安,上去让人心不忍。
钟青叶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微微喟叹,若是在现代,这孩子应该还在上初,正是年华正好的妙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但是在这古代,却过早的领教了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
钟青叶的轻轻拍打惊扰耶律玫雪,她全身猛地一颤,像是受惊了兔子,慌慌张张的回过头,一双红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着钟青叶,惊恐化作她瞳晶莹的水花,眼便要滚滚而下。
“不要哭。”钟青叶蹙眉着她:“还没出事呢,有什么好哭的?”
耶律玫雪微微一愣,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她的手指很纤细,雪白圆润的十分秀美,此刻却有些破皮,殷红的血渍染在指尖处,死死的攥着钟青叶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透过衣料刺入她的骨肉之。
“叶青,我哥哥呢?他在哪?他没事对不对?…他没事对不对?……”十五岁的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完全扰乱了心绪,惊恐霸占了她所有的情绪,死死的攥着钟青叶,好似溺水之人手随后的一块浮木。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丫头,更是因为齐墨的关系对她有一层说不出来的介意和隔膜,但是钟青叶还是忍不住微微心疼,蹙眉犹豫了一下,终于软下声音安慰道:“放心吧,你哥哥他没事的。”
耶律邪会没事的,他是那么机灵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活活烧死?
钟青叶在心里补充道。
她的话让耶律玫雪眼一亮,整张小脸顿时明亮了起来,渴求一般着钟青叶:“真的吗?他真的没事?他真的没事吗?你没有骗我,哥哥他真的没事?”
钟青叶心微皱,拂到身体的热量清晰传入神经细胞,不用侧头她也能知道,此刻的承先宫已经被烈火团团包围,就凭这古代落后垃圾的消防,如果耶律邪没有一早被救出来,现在一定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这样的话,对着一个十五岁小丫头,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早在刚刚听闻耶律邪出事,耶律玫雪的反应钟青叶就明白,其实这丫头,是喜欢她叔叔的,大概也是这样,她才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耶律邪。
虽然不论这侄女爱上叔叔符合不符合伦理道德,单从表面来,耶律邪最多大不过耶律玫雪五六岁,两人相貌相似,眉宇间的精致简直如出一撤,站一起岂是一个养眼可以叙述的?
之前钟青叶想不明白,耶律玫雪这丫头脾气这般不似普通女子,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跑到北齐当什么和亲公主?她不相信这丫头不明白,去了北齐,说好听点是为了两国的交好,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政治的棋子,况且齐穆那种人,想毁约的话又岂会是一个和亲公主可以阻拦的?
现在联合起来想想,钟青叶似乎有些明白了。
侄女爱上自己的亲叔叔,别说这是封建古板的古代,就是现代人都难以接受。这丫头想必心里也很清楚她和耶律邪不会有结果,不想害了自己又害别人,所以才会心灰意冷答应嫁去北齐。
钟青叶着耶律玫雪精致的眉目,那眉眼里深锁着的哀思此刻上去鲜明比,钟青叶有些懊恼,一路上来,耶律玫雪对于耶律邪表现的那般明显,她为什么偏偏只当做是小丫头对亲人的依赖而没有深思呢?
这丫头表面上毛毛躁躁,脾气也很不讨人喜欢,但想必心底,也是很痛苦的。
唉……
钟青叶叹了口气,端端又想起了自己和齐墨,心情突然一下子轻松起来。
不管她心到底有多少不安和牵挂,至少齐墨就在她身后,只要她愿意回头,立刻就能拥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情感,比起耶律玫雪和耶律邪,她早已经不知幸运多少了。
为什么,还学不会珍惜呢?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突如其来的一声严厉呵斥,打断了钟青叶的思绪,将她硬生生拉回了现实,钟青叶急忙将这些情绪全部抛出脑外,现在情况不明,不是有空想这些的时候。
发出呵斥的是耶律邪的舅舅,也就是平泽将军耶律平,只见此刻他横眉竖眼,一张脸上菱角分明,充满了不怒自威的气势,仗着身高的优势傲气的着行、风二人,表情绝对不是喜悦的模样。
柳义似笑非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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