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跑了。咱们现在两伤一弱,没有马匹,可寸步难行了!”着急为齐若男治伤,说完转身自顾进庙。
破庙里供着三尊泥像,泥像前摆着一张破旧供桌,此外别无一物。
陈敬龙顾不得去泥像,将齐若男放在积满灰尘的供桌上伏好,将他后腰衣服扯开,一之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道伤口长约半尺,血肉模糊,不知多深,因被自己紧夹挤压过,此时已经肿胀变形,兀自不断渗出血沫。
陈敬龙暗暗焦急:“只这一处重伤,如果不及时妥当处理,便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可是,现在无医无药,又该如何处理才好?仅靠包扎,恐怕不行。”一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楚楚将马匹拴在破窗框上,奔入庙里,叫道:“公子,先别顾他,你自己的伤势才最为紧要!来,我帮你把短剑拔掉。”伸手探向陈敬龙背上。
陈敬龙慌道:“万万不可!”斜身躲过楚楚手掌,苦笑道:“短剑一拔,血喷出来,我只怕再也支持不住,立即就得晕倒。我晕过去,他的伤势如何处理?还是先把他救过来再说。”
楚楚慌道:“如此说来,你的伤势决对不轻!公子,你只想着去救别人,可你自己……你自己的性命……”焦急之下,喉咙哽住,眼中又涌上泪水。
陈敬龙笑道:“我伤势如何,自己心中自然有数,你不用着急。”转头向齐若男,愁道:“倒是他,如果不尽快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咱们连点儿金创药都没有,又怎样给他治伤呢?”
楚楚道:“金创药?我这里有。”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打开瓶塞,里面小半瓶红色粉末。
陈敬龙喜道:“这可好极了!你怎么会有这个?”楚楚答道:“贺寨主给我的,你忘记了么?当时给你治伤,用了大半,还剩下这些。”陈敬龙笑道:“幸好当时没有用光!”向齐若男伤口,笑容一僵,皱眉道:“他伤口翻开,想用这一点儿金创药塞住,可远远不够!”沉吟片刻,问道:“楚楚,你身上有没有针线?”
楚楚愕道:“针线?可没有了。做什么用?”话刚出口,便即省悟,道:“啊,你要将她伤口缝起来么?”
陈敬龙点点头,想一想,将楚楚昭君兜掀开,从她头上拔下一支银簪,又扯下几根长发,道:“用这个对付一下。”将自己披风下摆撕下一块,到外面包了一包雪,塞在怀里,又走回吩咐道:“这里太冷,只怕伤没治完,人已经冻死了。你去拾些枯枝来,生个火堆。”
楚楚答应一声,出门去找可供生火之物。
稍过片刻,陈敬龙取出包雪的布块。雪在他怀里暖了一会儿,大半已经融化为水,将布块浸湿。
陈敬龙抖去剩雪,用湿布将齐若男伤口周围的血迹揩拭干净,然后用银簪尖端在伤口两旁各刺一个小孔,取过一根楚楚的长发,从两个小孔中穿过,打个小结,轻轻拉紧……
他不住鼓捣,齐若男伤口便又不住流血。陈敬龙一边用湿布擦抹,一边缝合伤口,很是麻烦。
这破庙周围,并无树木,哪有什么枯枝?楚楚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只拾到一些不禁烧的枯草,无奈下又回到庙里。正无法可想之际,却见那倒在地上的破门,虽然四分五裂,却还没有十分腐朽。楚楚累得气喘吁吁,将本就破裂的门板拆下几块,在庙里生起火堆。
破庙本就不大,火堆燃起,很快便有了些暖意。陈敬龙不再担心齐若男会被冻死,心无旁骛,集中精力对付伤口。
那银簪尖端并不十分锐利,刺孔颇不容易,头发又过于细软柔滑,更是难以控制;陈敬龙直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将伤口缝合;敷上金创药,再割下几条披风下摆,将他拦腰包扎妥当,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男人的腰,居然这样细,倒节省了许多布条!”
稍事休息,又齐若男其它伤口;除小腿一处深可见骨外,左肩与大腿处的都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陈敬龙要将所剩无几的金创药尽数敷在齐若男小腿伤口上,楚楚大急,叫道:“你自己还有伤呢。都给他用了,你怎么办?”陈敬龙也颇为踌躇,但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先顾齐若男,劝楚楚道:“我身体强壮,不用金创药,也一定能好。他这样瘦弱,体质必定不是很强,如果恢复不好,变成了跛子,甚至废去一足,岂不糟糕?”当下不顾楚楚阻拦,将齐若男小腿伤处敷药包扎。至于左肩、大腿两处伤口,只能简单包扎,却再无药物可用了。
等全部处理完毕,陈敬龙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在火堆旁坐倒休息;过了一会儿,见齐若男毫无动静,纳闷道:“他怎么还不醒来?”
楚楚也觉奇怪,去齐若男脸上轻拍,唤道:“喂,醒醒!”拍了几下,忽然一怔,摸摸他脸颊、额头,慌道:“不好了!公子,他……他身体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