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立起身,喝道:“你说什么?”
楚楚神色恢复如常,淡淡说道:“山下两人不是聋子。公子若想让楚楚死无葬身之地,便只管继续叫嚷。”
陈敬龙寻思一下,又坐下去,低声怒道:“林教主统领天下第一大教,名列六大高手,何等身份?怎会像你说的这样不堪?那林玄斯文有理,举止端方,也绝不会是无耻之徒。你……你说这话,不是冤枉人么?”陈敬龙知道林通下流无耻,难保不会做出此类事情,因此不去提他。
楚楚淡然道:“你即然不信我话,何不叫那两人上来,将我方才所说都告诉他们?我侮辱教主,他们杀了我,有功无过,想必不会心慈手软。”
陈敬龙沉声道:“你照顾我这许久,我很感激你。方才你说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但你以后不可再说。不要以为是女人,就可以胡说八道。林教主救我性命,林玄待我亲如兄弟,我不许你污蔑他们!”
楚楚冷笑道:“我污蔑他们?你当他们真是好人,真心诚意待你么?这些话我从没对别人说过,今天对你说了,是想救你一命。你不肯听,将来可别后悔!”
陈敬龙奇道:“救我一命?什么意思?”
楚楚不答,向山下,问道:“你来时骑的马,健不健壮、精不精神?”
陈敬龙听她忽然说起马来,有些莫名其妙,愣愣答道:“很健壮精神,怎么了?”
楚楚道:“这样的马匹,会是一个新手喂养得吗?”
陈敬龙摇头道:“我不懂养马。是不是新手喂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楚楚道:“能将马匹养得如此神气,须得与这些马匹相处很长时间,了解每一匹马的性情才行。莫说是新手,就算是经验十分丰富的老马夫,若没与这几匹马接触过,乍一接手,也绝不可能养得这样好。”
陈敬龙皱眉道:“我又不想养马,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处?”
楚楚定定着他,沉声说道:“神木教总坛始终只有一个马夫。如果这个马夫死了,接手之人必定不了解这些马的性情,那么,这些马匹就绝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陈敬龙不耐烦道:“都说了这与我无关,你还……”忽地一怔,明白了楚楚的意思,下半句话登时说不下去,心中琢磨:“林教主说过,马夫泄露机密,已经被处死。若依楚楚所说,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马夫根本没死,仍在养马。难道林教主骗我?”将信将疑道:“林教主有没有处死马夫,都是神木教内部事情。他有什么必要骗我?”
楚楚道:“你们骑着神木教马匹之事,竟然泄漏出去,致使你客栈遇险。林正阳若不给出个交待,如何能让你相信此事与他无关?或许你现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难保以后也不会想到。他要骗得你毫无戒心,自然得提前交待清楚,消除隐患。”
陈敬龙奇道:“你说他要骗得我毫无戒心?那又为什么?林教主救我性命,总不会害我吧?”
楚楚略一思索,说道:“我现在若说林正阳要害你,你也绝不会相信,只怕反会怪我诬蔑他。这样吧,我将我知道的事情,详细说给你听。他究竟是好人坏人,你自己判断吧。”
陈敬龙点了点头,凝神静听。
楚楚道:“事情要从林正阳救你回来的前一天说起。
那天下午,林玄急匆匆回来,脸色十分难。我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险些没命。他坐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正常,跟着便去了林正阳书房,连我给倒的茶,也顾不得喝。
我以前从没见林玄这样紧张过,不由动了好奇之心。我装作给送茶水,进了林正阳书房,倒好茶后,也不离开,站在一旁侍候,其实是想听他们谈话。林正阳父子知道我不懂江湖事情,又不接触外人,也不赶我离开,依旧谈个不住。
原来,大公子林通在外胡闹,被人打了一顿,曾回来找人去给报仇。而那殴打大公子的人中,有一个是什么商老爷子的孙女。”陈敬龙心中暗骂:“奶奶的,死胖子撒谎!我和容儿,都没有动手打他。”
楚楚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轻笑道:“公子,你和你那容儿,当真胆大包天,居然敢在青龙城内,同神木教主的儿子打架!”
陈敬龙笑道:“当时我们不知神木教总坛在青龙城中,还以为仍在神木岭呢。”
楚楚皱眉道:“如果知道,是不是就不敢动手了呢?”
陈敬龙摇头道:“如果知道,就不只动手那么简单了。为绝后患,我只有将当时楼上众人全都杀了,一个也不放走。免得有人去通风报信,寻找救兵。”
楚楚着他,眼中奇光闪动,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