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由对望一眼,都是忍不住的轻笑。贾诩面皮微微抽动,两眼连抬都懒得抬。
这位主公的无耻,作为跟其相处时间最长的他,实在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这个时候,直接无视才是上上之策,不然一旦引发那厮的谈兴,更不知后面会有多少污水泼到自己头上。
“说起这士家,公与来信之意,是要就此整个拔除了。对此,各位先生是个什么看法?我倒觉得,交址一地,还当是抚慰为上。据我所知,士家在当地乃是第一等的大族,族人以百千计,若要彻底拔除,难不成真个就全杀个干净?只要在经济上制约住,使其能为我所用便可,何必惹下偌大杀孽?”众人说笑一阵,刘璋敛了笑容,微微蹙眉沉吟道。
众人听他说起正事,都各自收了嬉笑,低头沉思。旁边贾诩两眼微抬,淡然道:“主公此言差矣。正因为交址地处一隅,士家又发展极速,才更要趁此时机连根拔除。不然,便这会儿迫于威势臣服,一旦咱们有些变化,其人必定再反。来来往往的,国家之事千头万绪,岂能将心思尽数放到那里?沮公与之谋,乃是正解!”[
刘璋微微蹙眉,沉吟不语。庞统抬头看看他,微一迟疑,也开口道:“文若先生所言甚是。据某所知,士燮兄弟四人,其大弟士壹为合浦太守,次弟黄有为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为南海太守,加上他自己为交址太守,岭南七郡,士家已据其四。此时若再不加以遏制,交州一地恐将不复国家所有矣。”
刘璋面色微动,双眉轩了轩,却仍是未曾搭话。戏志才目光闪动,在刘璋面上一转,心中暗暗思索。自家这位主公,从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杀伐果断,何时考虑过什么“杀孽”一说?如今竟下不了狠心,只怕顾虑之处却在别处吧。想到这儿,心念一动,忽然一笑道:“主公之所以忧虑者,可是恐牵连太广,引发动荡吗?”
刘璋眉梢一挑,先是轻轻一叹,抬眼看了众人一眼,终是轻轻颔首,“士家把持岭南过半郡县,其地更是形势复杂,山川险要。我闻士燮其人,威望极著,便山越王赵佗亦不敢轻啜其锋。咱们如今相隔甚远,若真个把出雷霆之势,一击不中,便使其走脱一二,后面必然引发不可测的结果。我之意,不是不除,而是缓图,总要将形势彻底把握了才好。”
戏志才呵呵一笑,心道果然。瞅见刘璋眼前茶盏空了,遂提壶给他斟满,一边在心里将思绪理顺了些,这才洒然一笑。
“交州之地,僻处天南一隅,远离中枢,政令素来难达。便临近吴地,亦不曾干涉到其地之政。倘使主公去做,挟累世之家,岭南七郡,当多久可尽数掌握?”
刘璋闻言呆了一呆,略略一思索,皱眉道:“我不自大,也不自谦,要说只这一州之地,无外来因素干扰,三五年间,该是轻松吧。先生为何如此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