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藏娇阁出来之后,落葸没地方可去,边独自的走着,越过京都繁华迷醉的夜市,不知不觉便到了南昭北边的山野水边,夜晚的山野寂静而清冷,有四起的虫鸣,广阔的夜幕缀满了星辰,散入水面,微风而过,便轻荡起美丽的波纹。“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她想起西域的水边也如此的好看,她时常是持了紫玉箫与师父一同来水边陪他练那套江中倒月平分秋色式,其实就是一脚凌空,一脚踏浮在水面,师父说是修生养性的大方,她心里奇怪的很,便道:
“师傅,这江中倒月平分秋色式也并不是如其名那样诗情画意的造型啊,干么不叫金鸡独立式?”
“呵呵,落葸啊,这招式的名字都是由创造它的人赋予它深刻的含义,也体现了创造者的身份,你说那打狗棒为什么叫打狗棒而不叫如意金箍棒?那是因为创造而运用它的人是乞丐而不是猴子。”师父站立在水面悠然的说道,脸上洋溢着敬仰之情。
“那师父,创造这招江中倒月平分秋色式的人一定是一个很诗情画意的人。”
“不仅如此,这名字还体现了他独到和高深的文学造诣,真是绝世双,他是为师平生见过的最玉树凌风,潇洒倜傥之人。”师父笑着说。
“那这位高人是谁啊?”
“你师父我……”
“……”
“落葸?你怎么不说话了?落葸?”
“师父,我…我还是吹一曲。”
想到往事落葸开始有点想念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如此自恋,没有我给他解闷他会不会聊。不过幸好还有玉珏师兄。还有她的爹爹,能原谅她的任性吗?早在西域时便听到师父与玉珏的谈话知道回南昭皇帝是要亲自给她指婚的,她刚到十六岁,就要急着返回家,当初不也是替这皇帝去的西域吗?他老人家还真是会感谢我,都迫不及待的想我嫁给他那些儿子了。这便是逃走的原因之二,只要躲到皇帝开宴之日,爹爹应该会暗中上报,皇帝一心软便不再提及此事了,毕竟是代他去的西域整整十年,也不好怪罪的。希望王府的人先不要找到她,否则她的出走要挟就失去意义了。可再后来她就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如何的天真和知了,差点让整个王府因为她的逃走而获罪。
落葸叹口气,拿出腰间那支紫玉箫抚摸着,轻轻放到唇边,一支曲子悠扬而出,丝丝细腻柔软,如抚摸上好的锦缎。再行着又闻柔弱中渐有力道,有鹏飞之势,旷野之远,时而低转幽回,时而高昂激进,如怨如暮,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她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间,刘慕临风而立,他与福安从藏娇阁回岷山却听见这飘远的萧声不由得自行寻了来,他一直对音律颇有研究,十六年来,却未曾听过如此扬抑有致情感毕尽的萧声,他很好奇,这吹箫之人的来历,更好奇,他的才华。可好奇归好奇,他不想向前迈出一步,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欣赏,是你永远不要去介入,打破原有的安宁和平静,如此万物就会在自然地轨道上运行,没有任何交集也避免了许多愁苦。他怔怔的立着,心里听得箫声中的悲凉不觉轻叹一声。
“谁?”风声入耳,落葸觉察到身后有人,转头却只见得树林中立着一个黑影,水与月的阴影处,那人也依旧看不见她,又转过身来坐在水边。
“星月为鸢方力,愿道一曲甚悲凉。”刘慕淡淡的说道,眼神也随着月色散落在水前的那一方黑影处。
“居然还有人听得懂我的悲伤。”落葸惨淡的一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陌生的人却好像熟悉她的心事,力,悲凉。她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她,他只认得她的萧声。
“我在南昭从未听过如此精湛的箫曲,不知是哪位前辈所授?”刘慕道。
“是我师父。我很想他老人家。”落葸眉一低有些失落,她心中的思念翻涌而起,在这夜里弥漫得寻不到边际。沉默了很久刘慕才缓缓地说道:
“我也有过这样的思念,可是再也法对她说了。曾经娘亲对我说过,论我在哪里,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她,可是每一次我都是看见边际的天空,寥落的星辰。”福安寻刘慕来正好赶到树林,听到这些话吃惊的一下跪在刘慕面前,刘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作了个静声的手势让他起来站在树后,福安心里直打鼓,这些话是主子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是他心中真正的苦楚,他不知道主子今日如何会告诉一个陌生的小生。
“这就是人生的落寞了,荣耀背后总是刻有一道孤独的。”落葸回答道,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命运本就规定了它运行的轨道,我们只是沿着它走而已。”刘慕自嘲道。
“你说人是不是都得活在自己的命运里,而命运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没有办法改变?但努力去争取了,或者结果很不好,但是不是这是值得的,是不是会被人原谅?”落葸落寞的说道,她是太过孤军奋战了,太想有找人倾诉的心情,而积蓄了很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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