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傅也别执拗于过往,还请萧太傅劝劝皇上,既然四载都已过去了,便放过我,同时也放过他自己。”
萧翎闻言惶恐地在地上叩头,直至额头上叩出血来也不肯罢休。
萧翎痛苦又极为悔恨地说:“是老臣错了啊!皇后娘娘,皇上是用他的命来爱你的啊!如若不然,少年时的皇上怎会在大祸临头之际还冒着生命危险将您从廉云国皇宫内带出来?如若不然,皇上又岂会抚养了您十三年后仍妻子?北原国复国四年之久,皇上一直都在找您啊!”
说着,萧翎叩头叩得更重,他喊着:“皇后娘娘,求您别走,求您留在皇上身边,您若是走了,皇上会死的!”
萧苒桦将萧翎继续叩头的动作顿住,皱眉看向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不由地心中泛起一股恶心。
“照太傅这么说来,我还当真是狼心狗肺十恶不赦了。”
这当真还是以前的桦公子吗?
萧翎不禁带着些绝望看向萧苒桦仍是平淡波的面孔,即使他这般苦苦哀求,萧苒桦仍是这般淡然。
当初信誓旦旦说着会为了皇上付出,会等皇上完成复国大业的萧苒桦在何处?
若是当真寻不得那个萧苒桦,那皇上可还能活得下去?
萧翎有点不敢往下想,那日在大殿上点点红血沾衣的失魂皇上仿佛就在眼前,倘若皇上有个好歹······那北原国将会如何?百姓又将如何?
萧苒桦对上萧翎复杂又痛苦的目光,放开了制约他继续叩头的手,说道:“太傅不必如此看我,早在进宫之前我便对皇上说过,我已不再是当初的萧苒桦,当初的萧苒桦已死于火场,不复存在了。”
萧苒桦收回的手被萧翎死死拖住,萧苒桦看着这鬓已霜霜也的老人仍在不停的哀求着自己,心下不是没有感触,但感触仅仅只是感触。
萧苒桦也不再抽回手,反而轻轻松松地说了一句足够情且狠毒的话:“若如你所言,他是用命来爱我,那我倒想看看,让他死如何?他肯吗?”
萧翎拉着萧苒桦的手彻底望地摔落在地上,这个萧苒桦,当真绝情至斯吗?
“既然桦儿要为师死,那为师就死。”不知是哪里来的温柔声音。
缤纷飘然的花下,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萧苒桦向那男子看去,那男子的眼中深埋着的情感正在一点点的破碎。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听得直催人泪下,那被阳光所笼罩的人似乎再也感受不到阳光,萧苒桦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让他羽化消失。
萧苒桦收回视线,而她的手正被方永死死地握着。
萧苒桦想去看方永的神色,奈方永将头低着,错落的发丝掩盖着他眼中酝酿的风浪。
“皇上说笑了,我区区一个小民,如何能让当今的天子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而死?”萧苒桦淡漠道。
“微不足道?桦儿,莫说这四年,只说为师与你相处的十三年,这十三年为师难道只能换你一句微不足道吗?”萧云凌的笑快要被清风打散,他想要靠近萧苒桦,却觉得自己的脚步宛若千斤重,迈不起啊。
“皇上,许是你又忘了,你的桦儿已在火场中死了。我没有皇上如此尊贵的师傅,我师承神医虚老头的门下,我只是一山野村妇,不值得皇上如此记挂。”
萧云凌看着萧苒桦的嘴巴张张合合,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桦儿,他的桦儿好远,明明只是十步之遥,为何像是千里相隔?
痛楚像是揪破他喉头的一只大手,这般如骇浪般翻腾法抑制的破口而出,萧云凌想捂住口,却已是血花绽放了,朵朵艳丽于胸襟上。
“皇上!皇上振作啊!”萧翎惊慌地上前扶住萧云凌在风中渐渐残破地欲倒下的身形。
“皇后娘娘,求您别说了,别说了!”萧翎扶着萧云凌,步伐变得慌乱起来。
萧苒桦也是一惊,她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萧云凌。
在萧苒桦的眼里,萧云凌一直是那个玉立凛然的仙人,他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会被人间烟火所伤?
萧苒桦将手从方永发颤的手中挣脱出来,慢慢地走上前,扶住萧云凌的身形,淡漠的表情总算发生了变化。
只见她微微轻叹了一声:“师傅,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啊。桦儿累了,对生生死死早已关痛痒,你这般又是何苦?”
萧云凌昏迷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只晓得他听见了他的桦儿唤他师傅。
桦儿,你可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