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昭见到萧云凌久久不能言,而萧云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有回话。
虚老头最不屑于朝廷的高官贵族,更别提坐在里屋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何况当时萧苒桦的颓唐与苦痛怕都是因这所谓的皇上来的,虚老头更是没给萧云凌好脸色看,拉着两个药童去了戴清家。
萧苒桦安然地坐在萧云凌对面,一口一口地喝着手里的清茶。
方永和萧云昭被萧苒桦唤出了屋,里屋中,只剩萧云凌与萧苒桦相对言。
“桦儿,跟为师回去。”终于,萧云凌打破了这折磨人的静默,说道。
“皇上找错人了。”萧苒桦放下茶杯,眼神聚焦在杯底。
“你莫不是想对为师说你不是萧苒桦?”萧云凌笑得凄怆,手中捏着的茶杯碎成了一片一片。
“我是萧苒桦,但不是以前的萧苒桦,皇上的萧苒桦已经在大火中死了,皇上不必在此与我苦苦纠缠。”萧苒桦的话情感,让萧云凌的心中绞痛却不能言。
萧云凌道:“我知道你是恼了为师,为师错了,为师不要江山,不要皇位,为师只要你。”萧云凌握住萧苒桦的手,语气坚定不移。
“江山与皇位,不是皇上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我以为世人称道的皇帝是个贤帝,未想皇上竟然要为了一个女子而置百姓于不顾。”萧苒桦的话中略带讽刺,将手从萧云凌的桎梏中收回。
“你不了解为师吗?为师为了你,自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会遗臭万年,遭世人唾骂,为师也怨悔。”萧云凌看着空空的手掌,目中黯淡地带着一丝痛楚,他紧紧地握拳,生怕属于萧苒桦的那一点点温度会立刻消失殆尽。
“此话若是被以前的萧苒桦听见了,怕是也不会赞同的,皇上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如今我已有相公,我的师父是神医妙手虚老头,并不是你。”萧苒桦将茶杯中的茶水尽数喝完。
末了,萧苒桦对萧云凌说:“若皇上在皇宫里呆得闷了,自是能在这山水间畅意一番,若皇上是为了抓住过去苦苦不放,恕我不奉陪。”
说着,萧苒桦就要离开。
萧云凌一惊,从后面死死地将萧苒桦抱入怀中,闻到属于萧苒桦那熟悉的味道,萧云凌那日日因萧苒桦而痛苦挣扎的心终是找到安宁。
他抱着萧苒桦,一如四年前的每一次拥抱一样,他哀求着:“桦儿,我知道你在气我,但是真的够了,回来,回到为师的身边,只要你回来,不论你要如何地报复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都行,求你,回来。”
那种午夜梦回而抓不到她轻颦浅笑的痛心疾首,他受够了,也再也受不起了,这一次,寻得了她,他就再也不放手。
“皇上,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萧苒桦也不挣扎,看着萧云凌的双眼毫情绪。
“我爱你,桦儿,我爱你,我爱你······”萧云凌对着萧苒桦红润的唇就要吻上,还没等萧苒桦阻挡,方永便从屋外走进来将萧苒桦从萧云凌的怀中拖离出来。
方永抱起萧苒桦,将萧苒桦的头搭在自己肩上,不让萧苒桦看萧云凌一眼,他气愤地瞪着萧云凌,从未有过如此的怒火使他的眼神冷冽得不像话。
“坏人!”方永扔下一句话,抱着萧苒桦冲出里屋,也不顾萧苒桦对自己的叫唤。
他只想把自己的娘子藏起来,这样就没有人来抢他的娘子了。
方永意识地跑着跑着,最后在戴清家门口坐下。
方永用身躯将萧苒桦包在自己的怀里,他在萧苒桦的耳边喘着粗气,不论萧苒桦怎样安慰他,他都置之不理。
萧苒桦也不再劝他,只是慢慢地靠进方永的臂弯。
方永身上的紧绷慢慢松了下来,他轻轻地松开萧苒桦,一双细长的凤眼里装着,满是怒气和委屈,水润的朱唇咬出一圈白,可想而知,他方才到底是在屋外忍了多久。
方永见萧苒桦对自己温柔的笑,伸手捂住萧苒桦的脸庞,看着萧苒桦酸溜溜地道:“娘子给妖孽笑,不给坏人笑。娘子要妖孽,不要坏人。”
萧苒桦忍俊不禁地轻抚他咬得快出血的嘴唇:“你见到我给他笑了?”
方永想了想,摇头。
“你见到我要他了?”
方永又摇了摇头。萧苒桦只笑不语地看着方永,方永恍然大悟一般,抱着萧苒桦喜悦道:“娘子是妖孽的娘子。”
“妖孽可信我?”萧苒桦揽着方永的脖子轻轻问道。方永欣喜地抱着萧苒桦更紧,不住点头。
萧苒桦安抚地拍着方永的背,郑重而又温柔地说道:“妖孽,你要记着,我萧苒桦最痛恨的就是我爱的人不信我抑或骗我,如若有一日你如此待我······同你说的那般,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便再也见不到萧苒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