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离城都五十里外的客栈前,有一个白衣女子立在那儿,那女子有些蹒跚地走到已打烊的客栈前叩门,惊得已休息的小二起身开门。
小二本是好梦被扰,打算狠狠教训一下外边不依不饶地叩门的人,门一打开,小二那从睡梦中所带的迷蒙顿时消散得影踪。
门前的女子算不上倾国倾城貌,那女子身穿白衣裙,朴素清丽的裙摆只有几点红梅做映衬,夜风将女子优美的身线展露遗。
女子的乌发轻挽在脑后,只用了一根长细的玉簪作为点缀,虽富贵之感,但也是世间少有的纯美姿色,女子的娥眉下是一双大圆透亮的眼睛,此时那双眼中有着些许疲惫。
正在小二晃神之际,女子抬眼,一脸楚楚可怜,红唇微张:“对不起小二哥,小女子知道客栈已打烊,但小女子的亲人在此处,小女子赶了许久的路才到了这里,小二哥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小二有些失神于女子牲畜害的双眸中,对着女子点了点头,女子问了小二一十四少年与一七岁幼童的客房处,便轻笑谢下,匆匆往楼上赶去。
小二回神,正在纳闷间,瞧见女子的绣鞋上沾着血迹,顿生不忍,一个女儿家,寻亲赶路都将脚磨破了,小二打了个哈欠,又回到房中倒头就睡。
女子开门,房内的方永与萧云昭还没有睡下,正对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女子轻咳了一声,两人才转过头来。
原先在两人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方永惊喜地上前牵上女子的手:“娘子!”
萧苒桦关上门,脸色看上去有些惨白,她微微颔首,勉强带上一丝轻笑:“你们二人到这多长时间了?”
萧云昭本欲数落萧苒桦一遍,细细打量萧苒桦的一身女装之后,视线凝在萧苒桦的脚踝处便僵住了身子。
方永随萧云昭的视线看去,两眼发直,本因喜悦而染红的双颊此刻蒙上了病态的苍白。
“娘子······娘子这是怎么了?又受伤了?”方永边有些慌乱地说着,边强硬地拉着萧苒桦在床上坐下。萧苒桦本就疲惫难耐,脚踝上的伤经不起一丝牵动,这会儿被方永拉下,眉头不禁皱起。
萧云昭狠狠地敲了方永一记,嚷嚷道:“没想到你长的是花容月貌,怎是个绣花枕头,你没看见她痛得不能走了吗?”
方永咬唇,也不计较萧云昭的粗鲁,他慢慢俯身取下萧苒桦脚上的绣鞋,那晕开在萧苒桦白袜上的大朵大朵红色让方永不住地心痛。
“妖孽,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陆南天的心思比我缜密了些,还好我跑得快,嘿嘿。”萧苒桦对着面前两个欲怒的人干笑两声。
方永见萧苒桦还能如此没心没肺的笑,心中的痛楚转为自责,他除了会用一些小毒,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不能保护萧苒桦,不能替萧苒桦分担苦痛,甚至还脆弱到要萧苒桦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他方永,真的是太能了。
“你就知道笑!看你这幅皮痒的样子就难受,难怪会受伤!”萧云昭止不住呛上萧苒桦,粉嫩的小手却是凑过来为萧苒桦擦药。
萧苒桦脚踝上被毒蛇咬出了两个又深又大的血洞,白皙的脚踝上如今乌青一片,看样子是已经解了毒,血却没有止住。
萧苒桦挡住萧云昭的手,对上萧云昭怒气汹汹的晶亮眸子,轻轻摇了摇头。
她另一手搭上方永的肩膀,说道:“妖孽你须介怀,我萧苒桦的伤从来与你关,你只知如此便可,我从不是什么圣人,我做的事,非是我想做,若我不想受伤,没人伤得了我,知道吗?”
方永指尖一颤,心中的自责又转回心痛,萧苒桦真的够绝情,平日看上去大大咧咧流里流气的样子,却在关键时刻将关系撇清,她的心里,果然只装得下她的师傅。
“别废话了,老实交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惹了什么祸端?之后又有何打算?”萧云昭爬上床,不客气地坐在萧苒桦的怀中。
萧苒桦一笑,抚着萧云昭的脑袋望向外,轻声道:“师傅那儿,我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我会等着师傅的,我会······”萧苒桦的目光带上些迷茫不安:“我会最后相信师傅一次,即使师傅从未相信过我。”
萧苒桦嘴边的轻笑有些惨淡,这一信,她赌上了很多,甚至差一些,赌上了自己的命。
“皇兄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哪有你说得那么不明事理!”萧云昭对萧苒桦挥了挥拳头。
萧苒桦不应,目光转回到方永身上:“妖孽,若等事情了结了,你可知何为归处?”
方永失神于萧苒桦的眼中,听到萧苒桦的问话,他,目带倔强:“有娘子之处,便是方永的归处。”
萧苒桦听罢,也不答,缓缓地合上双眼。
多想,能够置身于烟云之外该多好。
梦中,她有一个家,她有爹有娘,她有师傅,她有着她一直期盼的平淡温暖,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确信,这等温暖可否实现——
“哈!原来如此啊!”萧翎手中一张寥寥几笔所勾勒出的女子神韵与萧苒桦如出一辙,萧翎脸上快意的笑彰显着他的宝刀未老。
“难怪太子殿下会一直护着那个小妖精,原来是早知那小妖精是个孽种,与陆南天毫瓜葛。”萧翎刚从方才刀光剑影的夜宴中撤下,噬神派的手下便将临摹了的萧苒桦的肖像送上,并将所查的事全都阐述出来。
萧翎的看着画像许久,双眼顿时放出喜悦的光来:“哈哈哈!老夫总算知晓该如何除去这迷惑太子的妖精了!严禅,严禅,严禅定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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