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萧苒桦吐了吐舌头,得,又得罪一个金主子。
“郡主,你先离开,我大碍,有方永照顾着就够了。”萧苒桦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慕飞儿,慕飞儿仍没从萧苒桦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中回过神来。
“郡主?难不成你想看在下脱光不成?”
慕飞儿这下回了神,两颗大眼睛又红又肿。
萧苒桦又道:“郡主该回了。”慕飞儿狠狠地瞪着萧苒桦身边的方永,怒道:“为何他能看,本郡主就不能?”
“男女授受不亲啊,郡主。”
“那男男授受就有亲?”
萧苒桦一笑:“自是有亲。”
这话成功地激怒方才泪眼婆娑的慕飞儿,慕飞儿一把将花绢扔到萧苒桦的头上,在下人的簇拥下愤愤离去。
萧苒桦郁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九娘日?怎么个个都吼她气她,跟九娘撒泼的样子一般。
“唉,真是没人疼,受了伤还个个对我动粗。”萧苒桦自怨自艾着。
“还疼吗?”方永神色忧恐,竟执起萧苒桦的手柔柔吹气,小心翼翼,如捧至宝。
萧苒桦被逗笑,捏了方永的嫩脸一把:“还是相公知道疼人。”
未高兴一下,萧苒桦的手背被方永重重咬了一口,一排牙印现在萧苒桦苍白的手背上。
萧苒桦没呼痛,只见方永抬起头,眼中交织的是怨气,恐慌,悲伤,痛楚······那层层的愁苦像是雷雨前的乌云,密布得不留缝隙。
“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这样,很难么?”方永说着话,话音止不住颤抖,握着萧苒桦的手越来越紧。
“是我连累了你,你要丢下我是应该的,但是,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求你。”说着,方永将头俯下,细细地吻着萧苒桦手上的牙印,温润的唇随着滚烫的液体落在萧苒桦的手背上,灼得烫人。
“唉,你这个妖孽。”萧苒桦轻轻抚摸着方永的头,叹息。
方永蜷缩的身子更是止不住发颤,宛若受伤幼童般脆弱。
“我说过不丢下你,就是不会丢下你,你怕什么?”萧苒桦将方永的头揽到自己肩上。
“你又曾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方永的声音闷闷地从萧苒桦的肩上传来。
萧苒桦呵呵一笑:“我死之前,也带你去,如何?”
原是一句玩笑话,方永却当了真,他身子一僵,媚眼迷离:“这是你说的。”
“你再说一遍。”不附和如仙男子的阴沉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男子身后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属下······属下说,桦公子,桦公子他,他遇害了。是,是萧太傅带着噬神派里的人去的。”
如仙的男子紧握长笛,阴厉的神色覆盖了他原来含情的眉宇,他一挥长笛,那上报的黑衣人脖间一抹红痕,倒在地上神情惊愕,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死的。
“萧太傅,好啊,毁我桦儿,你居然毁我的桦儿!”欧阳云凌的眸子越张越大,里面放射出嗜血的光芒。
“都是一些老迂腐,老迂腐!我要你们陪葬!我要你们陪葬!”欧阳云凌像是疯了一般,长笛的影子猛闪,已有几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复国?复什么?你们灭我桦儿,灭我桦儿!”没了往常的淡然,现在的欧阳云凌,是一只失控的烈狮。
“太子殿下,请冷静下来,桦公子未必是真遇难了。”暗处走出一个人,光与影的交叠描绘出他温润的轮廓,萧瑜柏。
“殿下,关心则乱。”萧瑜柏将一支锐箭交到欧阳云凌手中:“这是属下在井内发现的,想是桦公子留下的。”
欧阳云凌迫不及待地接过锐箭,敏感地发现确实有桦儿的气息,总算平复了几分怒气。
“你还看见了什么?”
“属下见到地上有一滩滩血迹,属下猜想,许是桦公子重伤留下的。”萧瑜柏表面镇定的如实回答,心中还是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欧阳云凌几时有这么怒过?只怕欧阳云凌会因此而放弃复国大业,那十几年来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好,好,逼得我宝贝了十几年的桦儿流血,你们这帮奴才,真是对主子太好了。”欧阳云凌冷冷地笑着,手指带着怜惜抚过锐箭。
“殿······殿下,萧太傅来了。”门外有人通报一声,便见一个硬朗的六旬老翁进房。
“太傅真是宝刀未老,带着噬神派灭我桦儿的感觉可好?”
萧翎跪在地上,一张老脸满是忠臣之相:“若有第二次,老臣依旧会杀了那只妖精。”
语毕,锐箭没入萧翎的膝盖中,鲜血淋漓。
“殿下息怒!”萧瑜柏跪下道。
“萧太傅,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叫她妖精。萧太傅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太傅是否想着让北原国彻彻底底地毁在我手里?”欧阳云凌笑得凄厉,狠狠一抽手,血染一地。
欧阳云凌小心翼翼地将锐箭上的血迹擦干净,冷眼等着萧翎的后话。
不出所料,萧翎匆匆磕头,根本不管腿上的伤:“殿下,是老臣逾矩,殿下万万不可以此为戏言!”
欧阳云凌眯了眯眼,笑道:“你这老朽木,还以为我是戏言?”
萧翎大惊,头在地上磕得越发响亮:“是老臣迂腐,老臣是朽木,殿下切莫因此断送了先皇苦心经营的江山啊!”
“先皇的江山早在十三年前便没有了,现在何来断送一词?”欧阳云凌说得认真,萧翎呆愣,欧阳云凌是真的生气了,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要放弃复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