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与碧水潭差不多大的巨型天窗——也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凿破。环绕着碧水潭石壁上原本悬挂着各种各样的水晶宝石、神兵符箓,这时却都已被震散跌落在地,光芒敛败黯淡,只剩下祭台下还有七块七色石还闪耀着光华,也是作北斗形状排列。
丁贡这时背朝雕像、面向碧水潭,秦征趁着他正低头与烂柯子话,如一阵风般飘到那群石雕后面,再伸出头来偷看。
只见丁贡踩着游乃知的头颅,对烂柯子道:“你快快将《山海图》给我提取出来,这样我看在数十年交情份上,或许可以绕你一命!”
烂柯子冷哼一声不回应,丁贡冷冷道:“你自己不要命,连徒儿的命也不要了么?我刚才看你的面子,没即时杀了那两个兔崽子,不过我向你保证:若不得我解药,他们活不过半个时辰!还有,天干八将也都中了我的僵仆丸,三天之内不解毒,他们就都得由假死变成真死!”取出两个瓶子来:“你将《山海图》提取出来,我就将解药给你!”
秦征心道:“原来丁贡挟持了烂柯子而不杀,为的是要让他提取什么‘《山海图》’!这《山海图》朱老夫人也曾提到过,到底是怎么厉害的东西?”
烂柯子的徒弟游乃知被丁贡踩在脚下,命在旦夕,却还叫道:“师父!别管他!祖师爷留下的《山海图》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在他手里!”
丁贡大怒,抬起脚来就要踩下,秦征右手凝聚掌心雷,就要发出,碧水潭忽然翻滚起来。
“啊!时辰到了!”丁贡移开了脚,便伸开双手,双手中间悬起一股红色的粉末,秦征不知道那是什么,已经到了洞口的华青囊却忍不住叫道:“住手!”
丁贡见徒弟忽然出现诧异非常,但惊讶之色只是一闪便转平静,向华青囊招手:“青囊,是你啊。来,过来,帮师父把这血磷粉洒进去,唤醒轸水蚓。回头大秦天王论功行赏,你也有一份大功。”
华青囊见到这等阵仗,相当于是亲耳听素来尊敬的师父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叛徒,心中痛苦已极,叫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边话,一边走近。
丁贡眼看华青囊不听自己的话,又放缓了语气,道:“青囊,你是在怪为师没有事先没告诉你这件大事么?不是为师抛弃你,实在是此事需要极度严密,才能成功啊。青囊,你是聪明孩子,想必不会和他们一样……”往烂柯子和游乃知一指:“一般见识!如今大晋已经没希望了,这桃源更是危亡只在旦夕,只要咱们破了这桃源,回头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
烂柯子听出华青囊与丁贡并未勾结,高声叫道:“青囊!别听他的!快走快走!去通知宗海他们来收拾这叛徒!”
华青囊却没有动身,只是摇了摇头,道:“荣华富贵?师父,这桃花源还不够好么?师父你还要什么荣华富贵啊。”
丁贡脸色一黑,但看华青囊没有听烂柯子的话,认为事情尚有转机,他这个徒弟机变百出,在医药上又有极高的天赋,丁贡也不想轻易放弃,一抚那几根稀稀疏疏的胡须,慢慢道:“你又不是雷炎那般的井底之蛙,毕竟是在外头行走过的人,就算没见过帝王之尊,难道还没听过宫廷之贵?长安的繁荣,建康的气象,哪里是这桃源中的冷山冷水可比的?人生犹如白驹过隙,合当及时行乐,若要及时行乐,自然要往富贵之乡!哼,当年若不是老头子指名,我会留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
华青囊道:“徒儿幼年时在北朝也亲炙过所谓荣华富贵,也不觉得那种靠民脂民膏堆起来的奢华有什么好处。只是叫人连性命都随时要赔上去罢了。倒是这几年,在这桃花源中,和百川他们一起,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丁贡呸了一声,道:“没出息的贱骨头!罢了,你喜欢这桃花源,只要听师父的话,回头等平定此处,师父就请大秦天子赐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