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下了杀令,在场诸将闻之色变,张合亦是大吃一惊,急争辩道:“夏侯将军,我只是为大局设想,你岂能擅自杀我。”
“我奉魏王之命都督关陇诸军,自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违我将令,私自撤兵,若不杀你,如何震慑军心。来呀,还不将罪将张合推出去。”夏侯渊衣袖一拂,断然喝道。
几名军士闻令,汹汹而入,几下便将张合架了起来。
张合姓情直爽,在军中也颇得人心,在场诸将与他多为要好,眼见张合要被斩,便纷纷站出来为他求情。
那郭淮亦道:“夏侯将军,张将军违背将令,确有其责,不过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贼军十几万大军逼近,气势咄咄,而我军军心早已不稳,此时若再斩大将,只怕会更加动摇军心呀。”
北原兵败之后,张合在陈仓所面临的困境,夏侯渊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其实他在攻打潼关不下,又闻北原兵败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下令陈仓撤兵的念头。
只是张合用事太急,未等夏侯渊的将令下达,便私自做主撤兵,这自然是有损于夏侯渊的面子,故而他才会大发雷霆。
再则,关中所遭的一系列败绩,算是让夏侯渊颜面尽失,到得如今不利的局面,身为主将的夏侯渊是难辞其咎的。而今正好张合违背将令,私自做主撤兵,夏侯渊便正好抓住机会,也算找到了个可以与他分担责任的人。
如今,在郭淮等一番苦求之下,夏侯渊的面子上有得台阶可下,一身的怒气便消了大半。
这时,那郭淮赶紧给张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趁机求饶。
被夏侯渊当着诸将的面,一阵痛斥与吓唬,张合也是窝着一肚子的委屈,只是苦于官职低人一等,姓命艹于人家之手,虽然心里憋气,但也不得不选择低头。
于是,他低头闷闷不乐道:“合确实有罪,还请夏侯将军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合服软,夏侯渊便可以顺当的下了台阶,于是,他摇头一叹,摆手道:“罢了,先寄下你的人头吧。望你今后洗心革面,好好戴罪立功,若是不然,我迟早要取你项上人头。”
夏侯渊的口气与言辞,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合心中那个不痛快呀,但也只得低声下气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合必牢记将军训诫。”
夏侯渊杀鸡给猴看,暂时又镇服了诸将之人,方才道:“如今陈仓已失,刘备的十几万大军得入关中平原,正蜂拥向长安方向杀来,而潼关又一时难以攻陷,魏王的援军最早也得五六天后才能开赴潼关,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郭淮道:“方今我关中能战精锐不过五六万人,而渭水沿线又无险可守,光凭这点兵力,恐怕难以抵挡刘备十几万士气正盛的大军之进攻。至于关东援军,如果攻不下潼关,那就只有渡河有蒲坂津绕道入关中,这来来回回,就算昼夜兼程,至少也得花二十几天的时间。到时恐怕整个关中和关中五六十万之民,已尽为刘备所得了。”
夏侯渊的眉头不禁皱起,“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郭淮便道:“依淮之见,我军在坚守武功一线的同时,应该速将三辅一带的民户尽数由蒲坂津迁往河东,如此一来,就算是最终守不住关中,那刘备得到的也是空无人烟的一片荒地,而无百姓养食,刘备就算暂时占了关中,也无法长久立足,只要魏王的大军一到,自可从容收复失地。”
战争打到这个时候,比拼得已是各方的经济实力,而在冷兵器时代,最大的经济实力无非就是粮食,而生产粮食的关键自然是耕地的多寡与百姓的多少。
曾经历史中的魏蜀吴三国之战的成败,蜀与吴的失败,与其说是输在战略战术上,倒不如说是输在了经济实力上。
对于刘备而言,郭淮的这一计确实是够毒了。
夏侯渊听闻之后,沉思再三之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刘备啊刘备,你不是想要关中吗,好啊,老子就给你一个空荡荡的关中,让你空欢喜一场。”
夏侯渊遂是听从了郭淮之计,传令关中各郡,尤其是三辅富庶之地,迅速的将民户迁往河东,并将粮草一应运走,凡带不走的财富,统统一把火烧了,绝不可给刘备留下一丁点可资军用的物资。
关中风起云涌,形势变化之快,实可用瞬息难测来形容。
潼关失陷的当天,一骑信使已在中原的驿道上飞奔而行,一刻也不敢停歇,三天之后,信使抵达了许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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