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父子在益州很不得人心,被东州士人和东州士人里外的折腾,而这张鲁却高明多了。此人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下设“祭酒”管理四方,教导百姓以诚信待人,犯了罪的不打不杀,只罚去修路。而且还创了所谓“义舍”,置米肉于其中,任行人按需所取。
就这样,张鲁在汉中创立了一个政教合一的割据政权,实行了三十多年的“[***]”,在这样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乱世,张鲁以区区汉中一地,竟然安稳的坐了三十年的土皇帝,而且还深得百姓拥戴,没事的时候还能南下打一下益州的刘璋寻些乐子,这样一个割据者,正如法正所说,确实是个不易对付的角色。
方绍却道:“张鲁虽然算不上庸才,但也绝对算不上雄才,他能盘踞汉中三十余年,归根结底是因南面刘焉父子无能,而北面关中又长期混中,无暇南顾,且汉中又有阳平关之险,故而张鲁才能苟全一隅这么多年。如今以主公之雄才,兼荆益二州之雄兵,将士用民,百姓归心,何惧区区一个张鲁。”
方绍说得是慷慨激昂,众人为之振奋,而法正却是淡淡道:“中正啊,你是误会我了,区区张鲁我法正岂会畏惧。我的意思是,汉中乃益州门户,不取汉中则不能守益州,更不用提北出关陇。既然要取,就要有必胜的决心,中正你那一石二鸟之计,只是奇策,真正制胜还当以正兵。所以正以为,不管那张鲁中不中计,此番主公北向,也当尽起川中之兵,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汉中,至于那庞羲,若他归降则罢,不然将之一并扫灭便是,以主公如今之实力,根本无须重重顾虑。”
法正的意思说的很明白,无论是攻打庞羲还是攻打张鲁,这一次出兵的重点并不在于所谓的奇策,实力摆在面前,堂堂正正用兵才显王道。
法正在气势上显然更胜一筹,方绍忽然意识到,也许跟随刘备以来,他们一直都处于弱势的一方,所以每行一步,都总想着以巧获利,这一点从借荆州、诈取益州的过程都显露无疑。
而法正显然是想改变整个刘备集团的作风,以堂堂正正之兵,打出一个王者应有的气势,叫天下人知道,刘家军已经不是当年那支乌合之众,而一直将要与强大的曹军争夺天下的王者之师。
刘备听罢法正之词,不禁豪气大气,遂道:“孝直之言极是,此番取汉中之战,一定要打出我们的气势来。从今天起,诸位就开始做暗中动员吧,抓紧时间调集粮草,训练军士,至于中正你的计策,也可暗中进行,只待曹艹和孙权开战,我们便起倾国之兵,一举拿下汉中!”
当成都的刘备集团在密谋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建业,东吴的君臣也在进行着一场私会。之所以叫作私会,是因为夜已深,那位年轻的将军却行色匆匆进入军府,悄悄的接受孙权的召见。
“子明呀,你明天就要起程回陆口了,孤深夜召你前来,正是想说两句知心的话啊。”孙权笑眯眯的看着这位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年轻将领,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年轻的将军正是吴军大将吕蒙,前不久奉鲁肃之命回往建业汇报军情,明早本就要起程西归的,却不想连夜被孙权召见,吕蒙心中便已猜到了八九分,遂道:“主公深夜召蒙,想来是有什么事难以决策,主公不妨明说,蒙或许可为主公分忧。”
孙权呵呵一笑,道:“知孤者,唯子明也。想必子明也知道,如今曹艹正在河北平叛,徐州守兵空虚,子敬前番曾作书劝孤提兵趁虚攻打徐州,孤一直犹豫未决,子明你的见识堪比公瑾,所以孤想听听你的意见。”
吕蒙眼珠子转了一转,道:“徐州兵少,若主公亲率大军北上,自然可克。但主公纵然今曰得到徐州,但转曰曹艹以大军来争,北地适于骑兵奔驰,我军纵以七万八人也未必守得住呀。”
孙权听罢吕蒙的分析,装模作样的琢磨半天,方才点着头道:“子敬虽有大略,但却不够周密,还是子明你深思熟虑呀,只是若不去攻打徐州,我江东又当从何处开疆拓土呢。”
吕蒙对孙权的心意摸得很透,当即便道:“那刘备骗借荆州不肯归还,若待其抚定益州,到时以两州之雄兵,又据荆州上游之势,则对我江东之威胁远甚曹艹。所以,依蒙之见,不若先趁刘备远在蜀中之际,突调大军拿下荆州,待全据长江之后,再徐图北向,不知主公以为如此。”
孙权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