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也不甚险峻,但胜在风景雅致,颇有仙气。正所谓山不在高,有龙则灵。这鹿门山虽不是什么名山,但这上面却隐居着一个在士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隐士,他叫庞德公。
鹿门山中,一处山坳平缓之地,有一座四合院。
这四合院小巧幽致,隐没在密林中,山溪畔。
如今正值隆冬,草木凋零枯萎,山溪干涸,虫鸟俱无。
四合院中,此时正有人在高谈阔论。
两个老者,两个中年,还有几个青年和小孩正围坐在一起。
上首的,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此老面目古朴,却十分红润而有光泽。一身洗得发白的文士袍披在身上,不但没有半点寒酸之气,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老人正是此中主人,庞德公。
挨着庞德公左首的老者同样年逾古稀,一脸的淡然,眼睛犹如一汪清水,仿佛一切都已不在眼中,这位是颍川阳翟人士,水镜先生司马徽。
右首是一位年约四十余的,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他叫诸葛玄。
另一位与其相对而坐的中年人比其年龄稍长,一双眼睛颇为睿智,他是黄承彦。
另有几位青年、孩童,在此不做细表。
“今曰能与几位好友相聚,老夫甚慰,甚慰!”
庞德公抚着胡须,慈和的笑。
司马徽黄承彦几人俱都微笑点头。
“不过几位好友联袂突至老夫这山野小居,却是令老夫有些惊奇。”庞德公话音一转,笑道。
“山民兄与我等打哑谜呢,呵呵呵”黄承彦接话道:“以山民兄的智慧,岂会不知我等来意?”
“开门见山吧。”司马徽淡淡道:“而今天下形势渐渐明朗,我等联袂而至,却是想向山民兄讨教一番。”
“既已明朗,何须讨教?”庞德公微微一笑,回道:“再者我等山野之人,这尘世如何变迁,又于我何干?”
“哈哈哈你这老儿!”司马徽大笑道:“你名为隐居,却为何把隐居之所设在这荆州中心襄阳附近?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哈哈哈”
庞德公闻之,一点也不生气,微微摇头道:“我心隐居,何处不能隐居?水镜你着相啦。”
司马徽一滞,闭口不言。
“是要探讨天下大势么?”
这时候,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几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长相颇为粉嫩的总角孩童,看那年纪,不超过十岁。
“我知道!”
这孩童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来回走了几步,道:“恩,河北刘渊势大,已成取鼎之势。观其为人,雄才大略,中原江南之地于他不过探囊取物尔!”
“哦?!”
司马徽、黄承彦二人眼睛一亮,暗道着孩童有些见地。
“咳咳,小儿无知。”诸葛玄轻咳两声,对司马徽和黄承彦道:“稚子之言,却是庞德公所出。”
二人闻言恍然,司马徽转脸对庞德公道:“还说不问世事,暴露了吧?”
庞德公仍旧微笑以对。
“谁说我无知?”孩童急了,反驳道:“河北刘渊据幽冀并凉四洲之地、半壁河山,拥兵百万。其人又雄才大略,唯才是用,天下才子莫不蜂拥而从之。再者其人为宗室,举大义,取鼎之势可不是空话。”
“哦?”司马徽和黄承彦这下又把目光扫向诸葛玄,见诸葛玄不语,转而看向庞德公,却见庞德公点了点头。
“神童也!”
黄承彦笑眯眯的赞道。
司马徽却问道:“这么说,刘渊当能取得天下咯?”
“那也不一定!”孩童却道:“刘渊虽强,但并非毫无破绽。其人公然决裂天子,是为不忠,天下总有有识之士不屑与其为伍。再加上中原豪杰并起,也并非无人能与之抗衡!”
几人对视一眼,继续倾听。
“譬如那大将军袁绍,出身四世三公,麾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又挟天子,优势不可谓不大。再有兖州曹艹,其人颇有雄才,如今势力已成,正是腾飞之时。再有淮南袁术,雄踞江南,拥豫、扬二州,实力颇大。还有刘荆州,为人仁和,颇受百姓爱戴,欲要成事,也不是不能。还有那益州刘焉,益州富庶,又有天险,假以时曰未尝不能崛起。”
孩童侃侃而谈,说的几人眼睛放光。
“我不赞同!”
这时候,孩童身旁一面貌奇特的少年开口反驳。这少年眼睛颇大,慧光闪动,鼻子却又塌又小,有些滑稽。一张圆脸,嘴巴也颇大,组合起来,却是十分奇特。
“我以为,河北刘渊必能问鼎天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