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布置华贵的新房内,点着臂粗的大红喜烛,透过流苏的纱帘望去,床头端坐着的女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一双白净的小手几乎要将衣裳给揉烂了。
他愉悦一笑,抬步进来。
秋香连忙迎上去,递了秤。
“请新郎为新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随着秋香高涨的声音,姬华音拿起拓跋上的秤,轻轻的挑上了那艳红的盖头。
手指有些微的颤抖,心,在此刻更是跳的厉害,姬华音觉得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而又愉悦着。
终于,他长呼了一口气,双眸定定的望着,手上一掀,艳红的锦帕挑落,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女子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华音,你终于是我的人了。”她起身,激动的抱住他,仰着小脑袋,无比得意的看着他。
“是,我终于是你的人了。”姬华音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鼻子上,一转身,手里多了两杯酒,笑道,“合卺酒喝了,才真的是。”
“哦。”贺兰雪抓起就仰脖子喝。
姬华音伸手按住,再与她手臂交缠,将自己手里的酒喂进她嘴里,看她怔怔呆呆,干脆自己又将她那杯喝了,猛然吻住她水嫩如滴的红唇。
酒液就这样又喂了些给她。
“唔。”贺兰雪瞪大眼睛,竟然用嘴喂酒给她喝?合卺酒是这样喝的么?
而且,这是什么酒啊?怎么才喝脑袋就晕乎乎的?
他细密如丝的吻如雨点般温柔的落下,她醉了,醉的厉害。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他脱了去,冰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有些冷,身体打颤,但身体内,却又像着火山喷发似的,一股股滚烫的岩浆在他的撩拨下喷涌而出。
“唔,华音。”她咬牙,恼极了自己在他身下待宰羔羊的感觉。
“别怕,今天,我会温柔。”他轻声细语,贴在她耳边低低诱哄,身子轻轻的覆在她身上,怕压着了她,然而,腰下却是狠狠一沉。
“雪儿,此生,我绝不负于你。”
“唔……”她眼底泪突然涌出,也不知是疼的,还是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
只觉得这一切美好的恍若一个梦。
疼痛酥麻在心底流蹿,脑中乱轰轰的,她颤巍巍的回应,“华音,此生,我只是你的妻,永不负你。”
“乖。”他深深吻住她,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动起来。
门外,秋香脸红的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很镇定的屏退了其他伺候的下人。
自己则挡在几仗开外,生怕又有不识趣的人待会过来打扰。
屋内,透窗而入的月光,柔柔地映在罗帐上,帐中透出压抑不住的呻吟,伴着粗重的喘息声,搅动着一室暧昧的空气。
夜才刚刚开始,他和她沉沦在这迷离之中……
——
一切并未结束,一年后,贺兰雪挺着大肚子,无聊的在姬华音的书房里翻找那些被他没收的*时,无意中发现一张命符。
却是她贺兰雪的。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大约也跟自己一样,从前世而来,为寻她而来。
之所以那么急着离开京城,皆是因为大师所批的她的命格。
她,贺兰雪,生来凤命,不管哪个男人做了皇帝,兜兜转转她都是皇后。
要想破除此命,必得带其远离京城,及笄之年怀孕生子。
咳......贺兰雪乍看觉得荒唐的很,再想想,才成亲那半年,姬华音成天的不要命的折腾她,然后,没事就往她肚子上瞄,原来都因这个。
她还只当自己魅力无边,让这男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呢。
想想,觉得泄气,这男人才不是那种沉溺情爱之人,就比如,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哪怕他再想,都能忍着,有几次,她实在想的慌,百般撩拨他,反被他关在屋里,让她一个人睡。
几次之后,她也罢了。
呜呜,原来较之于她,他更想的是孩子啊。
才想着拿这东西去找他对质,可转念一想,鼻子却酸酸的。
前世的事,对他亦是伤害,他大约也不敢再重来一次吧?
所以,不管这大师批示的命格是否真的,他都会照着做。
所幸,到目前为止,他们过的很好。
悄悄的又将命符收好,贺兰雪悄没生息的出了门,从此,只当没这回事。
只是,远离京城,避世小镇的贺兰雪并不知道。
这一年里,京城发生了诸多大事。
首先,先皇因身体有恙,传位给了六皇子南宫澈。
这让满朝文武皆惊,谁能想到一向洒脱不羁、无心皇位到六皇子,最后竟渔翁得利,成了大周新皇?
皇后真是大跌眼镜,原本一心想栽培的南宫契,最后被先皇赐封地,去了最远最荒凉的塞北。
也有传言,是南宫契自己请命的。
而原本一心要攀上皇家的贺兰芝,却因为南宫玥的一场算计,代嫁给了卫国皇子,不想这皇子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外表一派温文,内里却是个变态的禽兽。
尤其在知晓贺兰芝是个假公主之后,越发变本加厉的折磨,据说,嫁过去不满一月,便香消玉殒,沈姨娘最后连尸首也没落着,悲痛欲绝。
贺兰枫原本还指望着贺兰芝这个闺女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谁料却落得这样一个局面,他在官场亦是吃不通,回家,再没有以前在贺兰府的快活自在,便将一切过错怪到了沈氏身上。
最后,一纸休书休了沈氏。
沈氏心灰意冷,某个夜里,一根腰带悬梁死了。
贺兰枫当即成了孤家寡人,后来,牵涉进了某位官僚的受贿案子,官帽被摘了,还挨了半年牢狱之灾。
出狱后,身子早不行了,幸得贺兰府的三夫人出门看见,将他带回府里。
只是,这时的贺兰枫行将朽木,不到半月就没了。
——
世事无常,因果总有报应。
而就在贺兰雪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时候,某一天,姬府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白衣出尘,翩翩若仙,从背影看,像极了一个人。
贺兰雪却没有将他往那个妖孽身上去想,毕竟,两年了,都没见过那个人,想来,大家已经陌路。
她将儿子塞给秋香,让带去找薛嬷嬷要吃的。
自己亲自来会会这位客人。
不想,这人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牟然转身,那双妖媚横生的脸,却惊的贺兰雪差点落荒而逃。
“你?怎么会是你?”
想不到还真是妖孽,她脑海里牟然出现四个字:阴魂不散。
“怎么不能是我?”少钦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眼神凌厉,语气幽怨,“我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难道我不该来吗?怎么,两年不见,倒是长大了不少,高了,也胖了。”
“谁胖了。”说她高还成,说她胖,打死也不承认。
“嗳。”她拿眼警惕的盯着他,警告道,“我可告诉你,我和华音连孩子都有了,你可别胡来啊。就算你想当后爹,我儿子也不干的。”
“谁想当后爹?”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传来。
贺兰雪循声望去,就见姬华音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身边还有一位清丽脱俗的姑娘,看模样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
“哎,你是什么人?”贺兰雪一阵风似的窜出去,一把将姬华音拉到自己身后,恶狠狠瞪他一眼后,再紧紧盯着那女子。
“沈夕瑶,怎么,不记得了?”沈夕瑶瞅着贺兰雪那老母鸡护小鸡子的样子,很没形象的哈哈笑了。
她这一笑,贺兰雪倒是傻眼了。
模样漂亮气质好的女人,她见的多了,可她们大多是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哪像眼前这位,明明长了一张淑女的脸,可似乎一点形象都没。
“哎,说要给我改脸的。麻脸夫人,不记得了?”看她茫然,沈夕瑶提醒。
贺兰雪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啊,我就说嘛,你声音这么好听,脸怎么那么丑呢?”
沈夕瑶幽怨的瞅着屋里的少钦,哼道,“还不是因为他,他将你弄成那样,我还以为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他?”贺兰雪好奇的看看少钦,又看看沈夕瑶,只觉得一股暧昧在他俩之间流动,不觉笑了,“你们?”
“别乱想。”沈夕瑶小脸一垮,有些沮丧,道,“这混蛋死脑筋的很,一心只惦记着你,对我,连正眼
都不看的。”
这厢,姬华音看她俩故友重逢一般,也就不打扰,径直进了屋,和少钦说话。
贺兰雪一听沈夕瑶这话,就惊了,“你喜欢少钦?”
“怎么?不能么?”沈夕瑶白她一眼,“本姑娘喜欢他快二十年了。”
“啊?”贺兰雪吃惊不小,随即又笑了,“那你怎么还没把他拿下?不该啊,快二十年,多的是机会啊。”
“谁说不是。”沈夕瑶恶狠狠的说,“本来,姑奶奶想着要他的心,要他真心实意的爱上我。”
“现在呢?”贺兰雪狡黠的问。
沈夕瑶一跺脚,瞅她一眼,“为免夜长梦多,姑奶奶先要他的身也成。”
“嗯。”孺子可教也。
沈夕瑶却又纠结了,“可是,我打不过他,下药还把自己给弄昏了。”
“没用。”贺兰雪正想传授点招数给她,不想,屋里有了动静。
眨眼间,就见两道身影冲破了屋顶。
又打起来了。
然而,贺兰雪和沈夕瑶却都见怪不怪,男人嘛,精力太足,偶尔打打架,就当活动筋骨了。
两个小女人,就坐在院子里,一边看着打架,一边商量着收复男人。
不想,少钦突然坠地,沈夕瑶想都没想,本能都飞身过去,竟用自己都身子给他当了肉垫。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贺兰雪。
看着被压昏迷的沈夕瑶,贺兰雪大惊失色,才想过去瞧瞧,那姑娘却朝她轻轻使了个眼色。
贺兰雪立刻明白了,拉着姬华音就走。
“不管他们了?”姬华音狐疑。
贺兰雪狡黠的笑,“他们自己会管好自己的。”
她想,也许少钦对她只是一种执念,对沈夕瑶也并非真的无情吧,不然,如何能允许一个女人缠着自己这些年?
但愿,他们都有个好结果。
一如,她和她的男人,幸福,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