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宝光(二)
听她开口便说出裂隙之名,曹永丰心里便凉了一半。
先前若非宏深提起,连他都是不知那宝光竟就是由裂隙中传来的,此时对面真人显然早已知晓,紫霄青虹这等大派手段可见一斑。
他与应飞双不敢再有丝毫托大之心,大气都不多出一口,当下恭恭敬敬延请他们上座奉茶。
苏长宁与凌破霄自不是为闲坐而来,并不应他,反是问道:“曹门主,我观你面有忧色,可是有何烦恼之事?”
她此言一出,曹永丰心间便如透入一股极寒的凉意一般,念头为之一凝,不知不觉便开口如实答道:“回真人,晚辈尚还有个师弟,先前进入裂隙之中,至今未返,心中难免担忧……”
身侧应飞双向他不断地示意,他都视而不见,一口气将这句原原本本地说完。
等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才觉察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便在他们面前伏跪下来,“请真人恕罪!”
苏长宁唇边浅笑未改,照旧以真气托起他的身子,“曹门主何罪之有。况且,我们正是为门主解忧而来。”
说着,只见她由广袖之下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来,向虚空中一招,也不见如何动作,但听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过后,殿内便多了两道躺卧在地的人形。
“深哥!”待看清眼前凭空多出的人,应飞双先按捺不住,掩唇惊呼一声后便抢了上去,小心地扶起其中一人,又是向他体内探入灵气,又是伸手去试他的脉息,忙个不停。
曹永丰同样也是大惊失色,不过他到底是一门之主,不好就如应飞双一般过去,只得向苏长宁与凌破霄投去求助的眼神。
“门主不必惊慌。”苏长宁仍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看来这位修士,门主是认得了?”
曹永丰此时再不敢有心遮掩,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我那不成材的师弟。”
“呵呵。”但见苏长宁闻言一声轻笑,才道,“先前我与凌道友已往裂隙走了一遭,未曾深入,不过碰巧遇上了令师弟与这位朋友。他们乃是因阴风入体而一时闭过气去,别无他事,门主不必担忧。”
曹永丰这才觉察到南华顶峰的两派手段当真不是自己所可以揣想的,他们还在殿中担忧紫霄青虹来人戴宏深久久未归时,人家早已直接去了关键所在。而且若不是他们,说不定师弟就要殒落其中了……
果然一如苏长宁所言,戴宏深并无大碍,在应飞双的灵气与丹药之下,很快幽幽转醒。
“我……这是……”他脑子里自家修成元婴化神,合道飞升的梦境未散,此时看着眼前应飞双的脸,只觉似真似幻,说不清自己已是那个化神戴天君,还是仍是金鼎门中的一个小小筑基修者。
“深哥。”见一向强势的戴宏深如此,应双飞不由红了眼眶,扶着他小声道,“紫霄、青虹的真人已然降临……”
“真人……降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戴宏深突地由她怀中弹坐起身,激动地大喊,“小小金丹,怎能阻我道途,我……”
他一句狂言尚且未说完,便见苏长宁淡淡瞥过去一眼后,始终未发一言的凌破霄左手轻抬,一道蓝紫光芒一闪而逝,没入戴宏深体内,令他旋即又软倒了下去。
“曹门主。言多必失,你说是也不是?”苏长宁转回目光,又想曹永丰问道,语气十分柔和,却令他唯唯诺诺说不出一个“不”字。
说着只见她脚步轻移,在另一个仍在昏迷中的人身侧停下脚步,俯身将他原本低垂的头面轻轻偏到一边,才向曹永丰问道:“不知此人,曹门主可识得?”
曹永丰一看之下,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只得答道:“回真人,他是百丈宗的长老弟子史海。”
原来百丈宗中人也不甘就此将宝物拱手让人,同样派了弟子抢先进入裂隙想要先下手为强…………可惜他们都错估了裂隙之中的凶险,与紫霄青虹这些大派的强大。
“百丈宗?”苏长宁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两位就请曹门主先照顾一番了。”
曹永丰现在是什么想头也没了,她说一句便动一下,当即招来弟子,由应飞双陪着将两人都安置下去。
等其余人都离开后,凌破霄才问道:“裂隙从何而来?”
与苏长宁温文亲切,又暗藏机锋的言谈全然不同,他一开口便是直截了当的提问,语气也颇是生硬。
“回真人,本门也是百年前才迁至仙授谷中,详情并不甚解。不过在此地曾有传说,裂隙乃是仙人降下时,天火落入而成……”
“天火?倒也不错。”思及先前所见,那宽及千尺的裂隙两侧岩壁之上,玄黑中的确透着焦色,仿佛曾被火焚,苏长宁点头道,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不过仙人降临……就有些无稽了。南华有界以来便从无人能够身合天道托身自然,那位得仙书真法后修行千载踏空而去的传说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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