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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杜勋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对方的轻视,以太监阴微心思来说,最厌恶的便是眼前这种行径。不过,人家有兵,这雄关要隘之下,刀枪鲜亮,四处军旗招展,好不雄壮威武的兵威……这样的总兵大将,他一个镇守太监以前丝毫不放在眼里,现在这会子,却是只能忍气吐声了。
他尖着嗓门答应一声,又道:“还有件事,怕是将军还没有料理清楚吧?”
杜勋在这会子还和自己并肩的模样,唐通心中已经不大舒服,再看到对方一脸找麻烦的样子,更是愤怒。
一时脸上颇有杀气显露,但想了一想,太监的势力盘根错节,新朝虽然还没有重用此辈的兆头,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况且,对方倒也真的是提醒了自己!
当下勉强对杜勋笑了一笑,转头之后,脸上却是一片铁青!
“来人!”唐通喝道:“快来人!”
“请伯爷吩咐。”
“太子内艹不是有一小队骑兵在关内?”唐通一脸杀气,右手也是在空中重重一劈,喝道:“即刻派人围住他们,不要叫走脱了一个。如果反抗,就尽数杀了!”
“是,标下立刻就去安排。”
唐通麾下中军武官就是他的本家侄儿,办事向来很用心思,当下已经打定主意,立刻就调数百精骑,将东宫那一队骑兵住的馆舍团团围了,二话不说就杀个干净,省得出事,但就在此人要转身下城的时候,四周却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响。
“怎么回事?”
唐通已经在城头呼喝起来,众人在关上一起下看,却是见一队骑兵已经在城下突骑而出,驻守在城门附近的蓟镇兵马想上前阻隔,这队骑兵的首领连连挥刀,已经是斩杀了好几个靠的最近的,其余的众骑也是人手一刀,城上但见下面刀光挥舞,把守城门的蓟镇兵马不停惨呼,不过眨眼功夫,城门乱成一团,哭喊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没过一会儿,一点微弱的抵抗就被冲出的骑兵们粉碎,百余骑鱼贯而出,身上的银色锁子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纵马奔驰之时,就如一条蜿蜒的巨蛇。
“唐通你个狗曰的,就知道你打定主意要叛主投降……下次再见,咱老子一定取你首级!”
关城下不远,一个矮壮汉子骑在马上,手中长刀兀自滴着鲜血,此人虽然穿着锁甲,却并没有戴樱盔或是笠盔,只是一顶毡帽,狞笑声声中,一张粗豪凶悍的大脸清晰可见。
“呸,老子现在就屠了你们!”
唐通大怒,已经认了出来是京营武官王源,当年他和诸总兵先逃,这伙武官后至关门,不老老实实的待罪,反而想攀咬他们,结果自己差点丢了姓命。
由此事结下深仇,不过他一个总兵官也不必把这伙低品武官放在心上……不曾想此人也在东宫派来的内艹骑兵之中,若是早有察觉,便是早派人结果了这黑厮!
现在后悔也是晚了,这伙东宫骑士骑术精良,城头虽然已经打锣敲鼓,弓手们瞄准射箭,火铳也乒乓放将起来,但王源等人早就策马狂奔,隔开几十步远,根本就伤不到他们了。
“哼,总兵官真的好布置……这一下,叫人好好挫了一下锐气!”
唐通心头正在恼怒,杜勋却是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讥讽起来,他一时大怒,顾不得再留情面,上前两步,揪住杜勋的衣领,挥起老拳便是要打过去。
“你只管动手,”杜勋却是一点不慌,微微一笑,道:“咱家早就有入城妙计,就等着面禀新皇,你打的咱家鼻青脸肿,却看咱家怎么在新皇面前回禀?”
“呸!”唐通不知道杜勋说的是真是假,他自己其实也是颇有算盘和退步余地,并不怎么害怕杜勋和他过不去,当下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阴微小人,等有机会,一定屠了你!”
他说罢就是大步下城,着急之时,身上甲叶也是晃动的锵锵直响……他一则是愤怒被削了面子,急着去找回场子来,二来这一队东宫骑兵正好向着闯军过来的方向行动,如果闯营不备被他们冲阵杀人,搅乱阵脚引发大乱……他这个蓟镇总兵可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当下顾不得和杜勋顶真较劲,赶紧下城,将城中五百余骑兵家丁全部点起,直向着东宫内艹骑兵们消失的地方,直追下去!
“骂我是小人?”杜勋眼中也满是疯狂,看着唐通消失的地方,他咬着牙道:“且看你杜爷爷舍出身子立一场泼天大富贵,到时候,非叫你姓唐的跪在地下求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