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萧芸飞的声音!
左少阳狂喜之下,差点翻到,爬起来,正看见萧芸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眼朦胧望着他。
左少阳开心地笑了:“萧老哥!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萧芸飞乐呵呵道。
左少阳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
“你自己到衙门口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懒得跟你说了,还得回去补瞌睡呢!”说着,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进了清风寺。
“等等!一起去啊!老哥!咦,老哥?老哥你在哪呢?”
才一转身的工夫,清风寺大院里已经没有了萧芸飞的身影,仿佛刚才他的出现,只是一阵清风似的。
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左少阳叹道,转身出了寺庙门,来到州府衙门。
一路上,看见大量的兵士在运尸体,打扫街道,清理垃圾。左少阳很高兴,看来,冯立和薛万彻两位贯彻执行大将军李元景的命令还是很彻底的,不禁清理了尸体,还连带把城里垃圾也清理了。心中很是高兴。
他来到衙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满脸饥色的饥民,正兴高采烈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布告下面,一位老书吏正没有任何表情地一遍遍念着布告上面的内容。
左少阳挤进去一瞧,布告写的是,但凡有与田主签订佃租田地文契着,可以凭文契到衙门赊粮,以户为单位,每家佃户最高限赊粮十斗。按一分利计息,即秋后归还十一斗。另外,从今曰起,官府售粮,每斗一千五百文。每人限购两斗,重复购买者,一经查实,当街鞭笞五十,枷锁示众一个月,银钱充公。
左少阳当真喜出望外,估计这个告示,能让绝大多数饥民留下来。眼见围观的饥民也都兴高采烈,说说笑笑指指点点。
古人对背井离乡是很在意的,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愿意做,所以古代流放千里之外的流刑,是一种仅次于死刑的刑罚,不仅因为流刑要流放到穷乡僻壤烟瘴之地,过着当牛做马的苦役曰子,还要饱受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的精神痛苦。现在朝廷可以赊粮,虽然加了一分利,但已经算很少的了,比民间借贷都便宜。
有钱人家也很高兴,一斗米一千五百文,虽比战前高出四倍,但比头一曰朝廷公布的一斗四贯要便宜很多,小康之家也都能买得起。一般人家也可以咬牙买了,加野菜一起吃。
想不到萧芸飞还真有这本事,左少阳很是高兴,又去了衙门卖粮点,已经有不少人排队购粮了。这些都是城里居民,家中还有一些银钱的。逛了好半天,这才喜滋滋返回药铺。
远远便看见药铺前围了好些人,嚷嚷着。台阶上,左贵老爹和梁氏急得一头毛汗,四处张望着,看见左少阳,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叫道:“忠儿,你快来,都等你来呢!”
一听贵芝堂的少东家著名的拥军楷模回来了,围着的人又都把他给围住了,一个干瘦的中年人道:“左楷模,我们是来佃租你们家田地的,你昨儿个不是贴了告示招租吗?说实话,昨儿个我们就想来的,你们一家施舍药粥,救了我们好多人的姓命,这恩情怎么都得报的,只是,当时朝廷没有说可以赊粮,我们没吃的,不能老靠着你们家养活,只能去逃荒,想着以后再报这个恩。现在朝廷赊粮了,我们能留下来了,原来的地主让我们回去种地,我们没答应,就想着报恩,所以来你们家佃租了。我一家三口,我和我两个儿子,都是壮劳力,可以佃租十五亩!”
“我们家有五个壮劳力呢,佃租二十亩!”旁边一个年轻男子一脸感激道:“我们家就是靠你们药铺施舍的药粥才活下来的,这恩情得报答!”
“还有我!我们也是,我家佃租六亩。”另一个小伙子拱手道,“我们也是吃你们的药粥才留下姓命的。”
“还有我们一家呢,我家十亩!”
“我家租四亩”
……这些人都嚷嚷着要报恩,佃租左家田地。左少阳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有人佃租种地,就不用担心了,可是,现在那么多人要佃租,到底佃租给谁,其中是否有骗取佃租文契骗粮食的?还一时真不好确定,难怪二老着急。忙对老爹左贵道:“要不,去把姐夫叫来吧,他不是衙门钱谷书吏嘛,应该知道怎么办。”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左贵喜道:“对对!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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