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听,又觉不对,打雷就算再再长的雷声,也不过几秒钟而已,这雷声却一直响,响了都有一分多钟了,还没停过。应该不是雷声!
左少阳侧着耳朵又细听了听,隐隐能听到有人的叫喊声,而且这声音很嘈杂,听不真切。
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都抬头望天,这时,街上的行人也都听见这声音了,伫足而立,一个个仰着脑袋望着天,都在侧耳听着,脸上有惊恐之色,一个老者苍白着脸道:“不会是……叛军打来了吧?”
这话一出口,人人脸上变色。一个男子侧耳听着,道:“没错!是战鼓!是战鼓的声音!还有喊杀的声音!老天,真的是叛军杀来了!”
“哎哟妈呀!赶紧跑吧!”一个老妇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往前跑。
街上顿时跟炸了的马蜂窝一般,嗡嗡到处乱跑。
左少阳也慌了,叛军怎么会这时候打来?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叛军怎么不会打来呢?城里大军都出城上山找寻找叛军作战去了,城中空虚,敌军当然偷袭空城了。
完蛋了!
那贾财主两股颤栗,吓得脸色苍白,朝左少阳挥挥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跌跌撞撞往东跑出几步,发现错了方向,又赶紧折转身往西跑走了。
左少阳急忙几步跑下去,抓起水桶就往回奔,刚到台阶上,便看见桑小妹和黄芹过来了,两人显然也听到了这战鼓雷鸣和喊杀声,也是慌得脸色都变了。
左少阳急声道:“听说好像是叛军杀来了!”
黄芹也道:“就是,我们也听说了,这可怎么办?”
“你们赶紧回去,躲在屋里,把门窗都关好,谁叫也别开门!”
“好好!”桑小妹挑着空水桶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道:“那你呢?”
“我回家啊!躲起来!没事的,听说叛军不杀平民,就算叛军杀进城里来了,应该也没事的,就躲在屋里好了。千万别乱跑!”
黄芹和桑小妹答应了,挑着水桶快步走了。
左少阳匆匆往药铺跑,刚过了街口,便苗佩兰手里提着一把柴刀,飞奔而来。左少阳急忙道:“佩兰,你去哪里?”
苗佩兰一见他,不由大喜:“左大哥,叛军杀来了,我……,我担心你出事,所以……”
左少阳心中一暖:“我没事,叛军没这么快就杀进来的,城中还有不少守军呢。赶紧回去吧!”
“好!水桶给我!”苗佩兰接过水桶,两人快步往药铺跑。
一路上行人们都乱了,店铺忙着关门,小摊忙着收摊,一个提着竹篮沿街叫卖水果的老汉,被人撞翻在地,水果撒了一地。
苗佩兰急忙跑去搀扶他起来,老汉见她手里提着一把柴刀,吓得抱着头狂奔,连地上的水果都不要了。
两人跑回药铺,此刻药铺已经把店铺门关上了,两人拍开门进去,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左贵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唯独白芷寒,坐在外祖父床边,镇静自若,眼睛望着门口。
见到左少阳跑进来,白芷寒马上站起身,正想说话,忽又想起左少阳的警告,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那战鼓声已经变得更大了,喊杀声也越发的清楚。便在这时,便听见街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踩得地面都在震动。
左少阳从窗户缝往外看,原来是一队队的兵士跑过,手持各种兵刃,急匆匆跑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队队的骑兵飞驰而过。那马蹄声踩着青石板路发出整天价的轰响。
瞿老太太面如土色,身子哆嗦得跟筛糠一般:“这……,这可怎么办?”
左少阳道:“老夫人不用担心,听说叛军也很仁义,就算杀进城来,也不会伤害老百姓的。”
梁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道:“对对!忠儿他姐夫在衙门当差,他说的,以前叛军破城,就从来不乱杀老百姓!”
瞿夫人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万一说错了呢?又或者当官的许诺,杀进城之后,放手让兵士烧杀抢掠,那可怎么办?”
大家都是心头一沉,特别是几个年长的,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乱,对战争的可怕都是心有余悸的,也的确有很多这样的血腥战例,领兵将帅为了鼓舞士气,许诺城破之后,放手兵士们任意歼银掳掠烧杀,由此破城的。所以瞿夫人这么一说,众人都不仅一阵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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