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脸,脸上柔的能滴下水来。
邓老头看得不过瘾,手痒的不行,不知不觉间就把爪子伸向了襁褓中睡得正香的小儿,他也想抱抱,想当初,他可是第二个抱小瑞的,比郑钧还早,如今也得赶在郑钧前头才好!
“我记得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过阿瑶这胎是个女儿!”郑钧的低沉的声音在邓大夫身后响起。
邓老头‘嗖’的一声收回手去,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很严厉的跟身边众小儿说道:“好了,小兄弟也看过了,这就随了为师念书去吧!”
说完率先逃也似的出了房门,几个小儿迫于先生随时会落下来的手棍也跟着出了房门。
“对了,把厨房的簸箕里的五香黄豆给小学子们分分,庆贺咱家那什么之喜!”
六婶小心的把孩子放进郑钧怀里,也跟着出了厅堂。
“弄璋之喜!”小瑞在一边纠正六婶,邓先生说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哦,弄脏!”可不就是弄脏么,新生孩儿得在床上拉尿一两年呢,的确脏的很,可即便脏了,大家还都欢喜的不行,这就是之喜!呵呵,她又学了一个词儿,到底挨着学堂,就是不一样,她这老婆子也能长了不少学问!
六婶乐滋滋的往厨房走去,她得给阿瑶做些吃的去,顺便让长青把之前准备好的黄豆拿去学堂,本来该送鸡蛋才是,可学堂里的孩童太多,家里的鸡蛋她还攒着给瑶光补身子呢,家里的黄豆吃的最少,还剩下好些,用花椒茴香大料煮了,炒熟,抗饿还好吃,嚼一口,酥香可口,最合小儿们的胃口。
郑家老二郑玮的洗三礼没有大办,只几家相熟的人家来热闹了一番,礼金之类的分文未收,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哪有这个闲钱去置办随礼?多是拿几颗鸡蛋前来相贺,走时六婶还一人装了一口袋的五香黄豆回去。
只小惠和妞妞作为瑶光的亲传弟子,给新出生的小师弟做了几套婴孩儿衣裳,现如今小惠和妞妞可了不得,已经能够在县城的绣庄里领了活计赚钱了,即便是这样的饥荒年月,活计不多,一冬天下来也姐儿俩也赚了二三两银子钱,比村里的壮年汉子还强些。
小惠姐儿俩自从瑶光生了,就在郑家早来晚走的常驻了,帮忙看看小长云,帮着六婶做些洗碗熬粥洗尿布的活计,闲了再动手做些小衣裳,瑶光除了喂小儿吃奶,便是连抱抱孩子都有郑钧跟她抢,只怕累着她,做不好月子,将来身子吃亏,瑶光无奈,只得养猪一般的坐月子了。
这一日辰末时分,六婶照常让学堂里十五六岁大的小子们抬了浓香四溢的粥锅出去,自己也跟着去学堂里派粥 ,回来时却领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进来,说是找郑钧的,郑钧不在找瑶光也使得。
这倒真是个熟人,郑钧战死沙场的同袍的妹子清歌,像是赶了急路来的,头上汗津津的,脸上还留着汗水新冲出来的灰道子,衣衫的下摆处也满布尘土,也没进屋子,只在屋外跟郑钧说了些话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第二日一早,郑钧就骑马去了府城一趟,回来时脸色很不好,只是在瑶光面前并不显,自此郑钧越发的忙碌起来,每日都早出晚归的,就连跟瑶光抢着抱小玮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