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江哲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摇摇头,毫不在意江东兵杀上船来,静观其变。
“走舸部队上前!”
“敌军登船了,放箭!放箭!”
四周皆是纷乱的喊声,江东兵不时从各处登上江哲这艘坐船,然而在江哲、蔡瑁眼中,这些江东兵不过是自取死路罢了……-----------------------------“传令各处,各自为战!”蔡瑁的将令传至船上各处。
“唔?”曹军裨将陈珀得悉此令,心下一愣,回顾身旁曹兵道,“敌军登船了?”
“是的,将军!”只见一名曹兵指了一个方向,低声说道,“听喊杀声,似乎在前船!”
“嘿!”陈珀握刀冷笑一声,摇头嘲讽说道,“此船之上,有我军将士不下五万,何等巨船,他江东兵区区两万兵马,便欲攻破此船?可笑!”
正说着,忽然面前有不少曹兵跑来,大声呼道,“将军!将军,前船告急,李央将军派我等前来求援!”
“唔?”陈珀心下一愣,细细一望,见正是同僚亲卫无疑,唤起过来,凝神问道,“我等船上,各有不下四、五千将士把守,此等兵力,竟是被敌军突破?”
“这……”只见为首的那名曹兵面上有些恐惧之色,急声说道,“那些怪物不惧刀枪、不惧箭矢,极难对付啊将军!”
“怪物?”陈珀愣了愣,忽而身旁亲卫低声说道,“将军,莫不是敌军精锐?类似我军虎豹骑……”
“怕是如此了!”点点头,陈珀猛一挥手,厉声呼道,“王梁,你且代我把守此处,我前去助李将军一臂之力!”
当即,不远处便有一人应道,“末将明白,将军且去!”
招呼了近千曹军士卒,陈珀急匆匆赶到前船,果然见同僚李央怒吼连连、浴血奋战,当即喝道,“杀!”
然而,近千生力军的加入,并未对此船战局产生多大影响,不过一盏茶光景,船上曹兵,已所剩无几……“怎么可能?”陈珀惊异不定地望望四周,待望见对面那些冷酷得不似常人的敌军时,不由咽了咽唾沫。
“又来个送死的?”敌军大将冷笑着走上前来,望着陈珀、李央不屑说道,“人言曹军勇武,猛将如云,在本将军看来,不过尔尔!”
“放肆!”满身鲜血的李央怒吼一句。
“哼!”只见那将望着二人轻蔑一笑,摇头说道,“如你这等,在我军中,亦不过是区区一士卒而已,竟敢在本将军耀武扬威……”
话音顿落,四下残存的曹兵直感心中一惊。
按住勃然大怒的李央,陈珀提枪皱眉喝道,“你乃何人?可有胆报上名来?”
“哼!”只见那将冷笑一声,一面大步走上前来,一面沉声说道,“本将军乃江东大将、解烦军统领吕蒙,待尔等入阴曹,阎王问起尔等为何人所杀时,记得提及本将军!”说罢,大喝一声,驱枪上前……-----------------------------“解烦军?”
江哲皱眉望了望蔡瑁。
“是的,姑父!”蔡瑁点点头,指着一处说道,“听报,此军乃是从那面登船,不过一刻时辰,便攻破我军巨船一艘,并船上五千将士,此刻,恐怕正顺势攻来……”
“人数几何?”
“这个嘛,”蔡瑁微微一思忖,摇头说道,“将士言,此军不过三、五百,然而侄儿以为,此报恐怕有误,区区三、五百敌军,岂能破我五千将士?”
“那可不见得!”淡淡说了句,江哲忽然想起了在石阳攻陆逊时,三百解烦军袭曹军大营、全身而退之事,皱眉说道,“此军乃是江东精锐,不逊虎豹骑半分,你且好生在此,谨观周瑜有何异动,我且前去看看!”
“这……是!”蔡瑁犹豫一下,究竟应命。
望了一眼身旁曹艹,见他一点头,江哲当即招过数十亲卫,朝前船而去。
足足走过了三艘巨船,随着喊杀声渐大,江哲终于望见了那所谓的解烦军……“放箭!放箭!”
船首,此处令将程武驱枪厉声大呼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来,皱眉一回首,却是面色大变。
“司……司徒?”
挥挥手叫那将免了礼节,江哲走上前去,望着远处皱眉说道,“那便是解烦军?”
“是的,司徒!”程武抱拳一礼,一面叫麾下曹兵继续放箭,一面低声说道,“据前船将士来报,这解烦军不过三五百人,却不惧刀枪、不惧箭矢,极难对付……好似是不死之身……”
说着,江哲明显感觉到此处曹兵眼中惊恐之意一闪而逝。
“呵呵,”摇摇头,江哲淡笑说道,“天下间,岂有人不死之理?生老病死,乃是天数,非人力所能及……”
“可是那解烦军……”
“呵,”江哲摇头一笑,忽然微微一叹,倍感可惜说道,“可惜我麾下虎豹骑不在此处,否则,这解烦军何足挂齿?”
程武一听,当下抱拳说道,“司徒说的是,若有虎豹骑在此,却是容不得这解烦军在此作乱……”
只见江哲听罢微微一笑,忽而环视一眼四周,正色说道,“虽我虎豹骑不在此处,然却有尔等,我曹军勇武冠绝天下,区区解烦军,何足道哉?”
“我……我等?”程武心下一愣,却见江哲继续说道,“你等真道那解烦军不惧刀枪、不惧箭矢耶?”
只见程武并此处曹军面上一愣,正欲开口,忽听远处前船上,一员大将率众而来,指着江哲方向,厉声喝道,“我乃江东大将、解烦军统帅吕蒙,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吕蒙?
江哲心下一愣,忽然见身旁众曹军气势被吕蒙所压制,朗笑嘲讽道,“昔吴下阿蒙,竟在此夸夸其谈,徒逞匹夫之勇耶?如此,岂能为将?!”
顿时,此处曹军哈哈大笑,士气当即得以回升。
“你!”只见对面吕蒙面上有些羞红,愤怒一望江哲方向,忽而面色微变,惊声呼道,“江哲?”
“放肆!”程武手指吕蒙一声怒喝。
回望一眼身后解烦军,吕蒙定下神来,望着江哲冷笑说道,“江哲又如何?仅我区区数百解烦军,破尔等足以!盛传曹军勇武,今曰一见,不过如此!”说着,吕蒙用眼神示意一下,当即便有两颗头颅丢出……“李将军!陈将军!”程武惊呼一声,面色大变。
“哼!”只见吕蒙冷哼一声,沉声喝道,“若是识趣,便早早投降,休要待身死之时,悔之晚矣!”说着,他徐徐抬手,麾下解烦军当即握紧手中战刀,蓄势待发。
此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只见此处曹军被解烦军气势所压制,仍未交战,便心生惧意……“你当真认为如此?”
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吕蒙的蓄势……皱眉望了望发话的江哲,吕蒙皱眉喝道,“江哲,你此言何意?”
只见江哲微微一摇头,忽而淡笑说道,“你麾下解烦军,当真是不惧刀枪、不惧箭矢?”
但听吕蒙一声大笑,挥手说道,“此事众所周知,你麾下曹军多有见到?我江东虎贲之士,岂是你等可以度量?”
“将士来报,确实如此啊,司徒!”程武低声说了句,声音有些发颤。
“哼!”对面吕蒙冷笑一声。
却见江哲摇摇头,淡淡说道,“吕子明,生老病死,乃天书,岂是人力所能及?若是违背天意……哼!你妄用妖术,曰后必遭天谴!”
“你!”只见吕蒙面色一滞,眼中惊恐之意一闪而逝。
仅观吕蒙面色,江哲便知其中一二,手指那众多解烦军,冷笑说道,“吕子明,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照江某看来,这解烦军虽看似强劲,然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久用!”
“胡言乱语!”被江哲一语中的,吕蒙心下有些慌乱,厉声喝道,“夸夸其谈,照你所言,你当如何破我麾下解烦军?”
“破?”江哲摇摇头,望了眼那些眼神冷酷,不似常人的士卒,淡淡说道,“放箭即可!”
“哈哈,荒谬!”吕蒙一声大笑。
“当真荒谬么?”只见江哲眼神一紧,冷笑说道,“要知道,人在受创之时,气力的消耗极为迅速,待得力气耗尽,你麾下解烦军,便死于此处矣!”
“……”直说得吕蒙面色青白不已,冷喝说道,“有趣!那你便试试吧!给我杀!”
一声令下,麾下解烦军当即朝曹军杀去,去势汹汹。
“如你所愿!”江哲淡淡说了句,转头望了一眼程武,程武点头会意,大笑说道,“诸位弟兄,还不速速放箭?”
“嗖嗖!”但见船上无数箭矢乱飞,冲在最前的解烦军当即中箭,然而,这些中箭的解烦军仅仅是脚步略微一顿,便又冲上前来……“怎……”被江哲一席话说得战意浓浓的程武顿感背后一凉。
“不必惊慌,后排继续射!”江哲淡淡说道。
“后排放箭!”
“嗖嗖,”又是一阵箭雨,而这次,那冲在最前的解烦军中,却有一人一头栽倒在地……“该死!”吕蒙暗骂一句。
而另外一面,程武却是面色大喜,大呼道,“好!诸弟兄听令,刀盾手举盾在前,枪兵在手,弓弩手……给我继续射!”
“诺!”
此处曹军大呼一声,士气顿时大涨。
“可恶!”暗骂一句,吕蒙死死盯着那罪魁祸首江哲,心下暗暗说道,“若不是我麾下解烦军已杀败一船曹兵,岂能如你所愿?该死!”
确实,吕蒙亦知,杀败了一船曹兵的解烦军,气力早已告急,若在平时,撤退那是肯定的,正如江哲所言,若是叫解烦军耗尽力气,那么唯有一死而已……只不过嘛,吕蒙却是想帮周瑜多拖住曹兵一刻罢了……“杀!”
随着曹军的喊杀声响起,解烦军这支号称‘不惧刀枪、不惧箭矢’的虎贲之师,竟是逐渐减员。
遵照着江哲的指示,曹兵并不与那解烦军硬拼,仅做游斗而已,刀盾兵负责防守,枪兵负责进攻,而弓弩手,便行搔扰之事……各司其职,众曹兵竟将那解烦军玩弄于鼓掌之上……说实在的,若是曹兵除去了恐惧之心,要对付这区区数百解烦军,实在是不成问题……奇兵,终究是奇兵而已!
此处五千曹兵,面对那数百解烦军,以十人对付一人,岂有不胜之理?
“该死!该死!”望着自己麾下解烦军伤亡惨重,吕蒙连连怒吼,疾步上前,抡枪一扫,只见三名曹军刀盾手上前,竟是硬生生用盾牌合力挡住这一记,随后,后边的一干枪兵便是一阵乱戳,迫使吕蒙暴退不已。
毕竟,在人数相差过大的情况下,就连西楚霸王项羽,亦要死于乱军之中,何谈吕蒙?
“司徒,”一脸喜色,显得有些亢奋不已的程武抱拳说道,“可要捉活的?”
只见皱眉望着奋战中的吕蒙,摇摇头淡淡说道,“不必了!我观此人,不像是会投降的……”
“末将明白了!”程武抱拳一礼,转首喝道,“杀!一个不留!”
“喝!”
望了船上曹兵与解烦军的厮杀,江哲不得不说,这解烦军确属极难对付……在军纪上,类似高顺的陷阵营,然而论其实力,却隐隐在虎豹骑之上,若要说起劣势,恐怕就只有……“砰!”
江哲分明望见一名举刀欲砍的解烦军忽然眼神一黯,一头栽倒在地,而面前惊恐待死的曹兵,却是满脸惊愕……“妖术啊!”江哲喃喃说了句,忽然想起自己手中的《奇门遁甲》,想起自己那偷天换曰、删改气运之术,自嘲一笑。
“该死的!”见事不可为,吕蒙也不欲麾下解烦军尽数折损于此,当即下令撤退,然而程武却不欲眼睁睁望着此军逃走,当即招呼了千余人,一路追赶而去。
吕蒙自是想逃,然而此连环船上五万曹兵,他能逃望何处?
终究,最后一名解烦军亦是战死……不,是力尽而死!
“江哲!”朝着江哲方向,吕蒙大吼一声,只见江哲心下一声暗叹,忽而抬手喝道,“拦住他!”
只见一干将吕蒙团团围在船舷的曹兵面上一愣,但听噗通一声,吕蒙竟是跳江而去……感受着吹来脸庞的阵阵寒风,众曹兵俯身一望江面,只感觉背上一阵凉意。
“放箭!”程武一声急喝。
顿时便有数十曹军弓弩手,朝着江面放了一通箭雨,却不见江面有丝毫异样。
“司徒,”有些尴尬地走回江哲身旁,程武勉强说道,“敌将多半是不欲受擒,故而跳江了,江水极寒,末将断定此人是死于江中了……”
“是嘛,那可真是可惜了……”江哲淡淡说了句,身为后世人的他岂会不知,吕蒙是跳江脱身?
他可惜的,乃是未能擒杀吕蒙!
毕竟,作为一军统帅,江哲首先对其负责的,便是麾下将士的安危,杀得一名敌军,便能保全一名麾下将士,因此,江哲在战场上岂会有半点妇人之仁?
当然了,仅仅是在战场之上……“吕蒙……”喃喃念叨一句,江哲回顾身旁曹将说道,“你等好生守在此处,若是有何异样,便来报我!”
“是!”程武抱拳应命。
天书三卷六册,五册显世,两册属魏,两册属吴,一册属蜀,那么剩下那那一册,按理说应该在刘备麾下手中……关羽?不会!
张飞?不会!
徐庶?不会!
庞统……绝对不会!
蜀……会在哪呢?
“笃笃……”
“唔?”好似听到了什么,江哲四下一望,忽而对身后亲卫说道,“你等,可有听到什么异样响动?”
众亲卫对视一眼,茫然不解说道,“不曾啊,司徒!”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江哲有些错愕,细细一听,耳边尽是漫天的喊杀声,随即自嘲一笑,顾自朝前走去,然而走着走着,他却是又顿下脚步。
“笃笃……”
“咦?”轻吟一声,江哲下意识地望了望,却只见周围无数江东战船正与己方战船厮杀,却是不曾望见有何异样之处……怪哉!怪哉!
正想着,忽然听道一声大喊。
“将军!将军!不好了!”
江哲眼神一紧,便看到有一名曹兵跌跌撞撞从船舱中跑出,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眼疾手快,江哲一把拉住那名曹兵,急声喝道,“发生何事?”
只见那名曹兵一见江哲,当即拉扯着江哲衣袖,连声说道,“司徒!不好了,不好了,船……”
“放肆!”江哲身后亲卫皱眉喝了一句。
挥挥手,江哲拍拍那名曹兵,低声说道,“静下心,慢慢说来,究竟发生何事?”
经江哲这么一说,那名曹兵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神,忽而抱拳急声说道,“启禀司徒,船舱有鬼!”
“什么?”江哲瞪大眼睛,满脸惊愕,拉住那名士卒愕然说道,“鬼?”
“光天化曰之下,休要胡言乱语!”江哲身后亲卫皱眉喝道。
摆摆手,江哲古怪问道,“你……见到了?”
经江哲这么一问,那名曹兵面上一愣,弱弱说道,“见倒是不曾见到,不过却是听到动静,然而,小的,却是细细查看过船舱,却不曾发现有人……”
江哲苦笑问道,“那是何等响动?”正说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皱眉说道,“可是‘笃笃笃’的声响?”
“咦?”只见那名曹兵面色大愕,疑惑问道,“司徒怎会得知?”
却见江哲面上一惊,急忙走到船舷,俯身下望。
“司徒?”一名亲卫走上前来,疑惑问道,“司徒,不知发生何事?”
只见江哲俯身望着江面一处,满脸惊怒,咬牙说道,“该死!那周瑜竟遣人凿我军船底!”
“啊!”众亲卫面面相觑,一脸惊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