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司令部梅津美治郎和石原莞尔一起漫步在司令部大楼旁的一条小道上,看着旁边开始散发春色的郁郁葱葱的树木,梅津美治郎感慨的说道:“石原君,你看看这里的景色多美啊,可惜我们却带不走啊。”
石原莞尔伸手从旁边摘了一片叶子,苦笑着说道:“原本以为我们会永远占据这片富饶美丽的土地,没想到还是有被赶走的一天。”
“嘿!我也没想到号称无敌的帝国皇军之花也有被人赶走的一天。”梅津美治郎自嘲的说道:“大本营的来电上命令我们退往朝鲜后要依托朝鲜的有利地形把支那人阻击在丹东以西,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反攻支那。石原君你认为我们还有那个机会吗?”
石原莞尔蓦然不语,良久才叹了口气,“我最近常常在思索,是不是我们的战略上出了问题,当初我们占据了满洲后是不是应该安下心来等待着支那国内再乱一些,等我们把满洲消化完毕后再大举进攻支那关内会好些。结果我发现,要是我们能安心的在满洲再经营二十年,把满洲真正经营得如同我们帝国的本土一般,那时候再蚕食支那的内陆将会易如反掌,可惜啊,大好的局势却被军部那帮少壮派的蠢材们给毁了。”
梅津美治郎闻言苦笑道,“那帮军官们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整个支那给吞掉,哪里有耐心等上二十年呢?别说他们了,第一个不答应的恐怕就是天皇陛下了吧?”
石原莞尔不说话了,其实那帮少壮派的军官们一次又一次的发动下克上的把戏,要是没有裕仁天皇在背地里支持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石原莞尔一向认为适当的压制那些老牌财阀和军部大佬是必要的,但是却一次次的鼓动少壮军官们搞刺杀那就没有必要了。至少石原莞尔从来就不相信有哪一个国家是靠搞刺杀强盛起来的。为此石原莞尔甚至还特地上书给裕仁天皇,在奏章里他隐晦的提出了一些约束国内少壮派军官的建议,没想到却因此遭到了天皇的猜忌,要是不是梅津美治郎适时拉了他一把,他现在可能还呆在家里闷头写书呢。
看到石原莞尔默不作声,梅津美治郎知道说到了这位好友的痛处,随即转了个话题:“现在我们的战况很不利,朝鲜那边也需要人主持大局,石原君你不如先坐火车前往朝鲜统筹指挥,我留在这里殿后吧。”
石原莞尔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但是梅津君你要切忌,不管我们的部队有没有撤完,你一定要在三之内撤往朝鲜,否则你留在这里就会有危险。现在他们的西伯利亚集团军已经赶到了吉林,我估计吉冈安直最多支持不到三天防线就有崩溃的危险。要是等到西伯利亚集群和远东集团军会合,那么他们四十万大军就会直扑丹东,要死他们把丹东占领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你也千万别指望着坐飞机飞往朝鲜或者其他地方,现在满洲的天空已经是支那人的天下了。”
梅津美治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石原君你放心,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
说到这里,梅津美治郎脸上又露出一丝不忍之色,“石原君,真的不能命令吉冈安直把部队撤回奉天么,那里可是有着帝国关东军的二十万精锐啊。”
“不行!”石原莞尔坚决的说道:“要是吉冈安直一撤退的话,我们连三天的准备时间都没有了!”
在奉天通向丹东的铁路上,一列列满载着兵员和物资的火车呼啸而过,在铁路的两旁挤满了竞相逃亡朝鲜的曰本垦乡团的移民,他们没有汽车、也没有资格乘坐火车,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带着一家人仅存的一点家当拖家带口艰难的行走在路上。他们都是一小部分住在奉天周围很幸运能及时得到消息撤退的曰本垦乡团的移民。
但是他们又是不幸的,从奉天到丹东的路途并不长,只有三百多公里,对于这个年代的火车来说只要不到十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靠着双脚走路的平民来说却是一条艰难的逃生之路,天上不时有几架察哈尔的战机呼啸而过,碰上心情好的飞行员可能还不屑于理会他们,可他们要是要是被哪位心情不好的飞行员,他们苦难的曰子就来了。虽然那些飞机还不至于用宝贵的重磅航空炸弹轰炸平民,但是来上几轮机枪扫射却是免不了的。
所以,如果在铁路或者公路的两旁看到一具具曰本平民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要怀疑,那肯定就是那些拿曰本平民来泄愤的察哈尔飞行员干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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