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的第一批渡河军队很快地就登上了东岸,他们马上就在辽河东岸构筑起了滩头阵地,随着汉军源源不断地登陆,东岸的阵型规模也越来越大。
“怎么样,可以发起攻击了吗?”索都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慕容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汉军的渡河速度挺快,很快就渡过了不少的人,但与慕容廆心中计划还是有些差距的,慕容廆的胃口很大,这一次的半渡而击,他计划着就是要狠狠地咬上汉军一口,不敢说将汉军全歼在辽河东岸,但至少也得打掉他们一半的人马,那才是真正的痛快。
这次伏击,除了高句丽派出了近五万人的大军之外,慕容鲜卑宇文鲜卑段氏鲜卑则是尽遣其骑兵参战,慕容廆相信,汉军渡河之后,不可能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形,只要突然发起骑兵攻势,便可以轻易地摧垮汉军的阵形,到时候,汉军欲退无路,只有沦为被鲜卑骑兵屠杀掉的命运。
现在汉军刚刚开始渡河,渡过来的部队人数还是比较有限,慕容廆想玩一把大的,那就必须要隐忍一下,所以他建议索都不必太着急,等到汉军差不过渡过河一半人马的时候,再发起进攻。
索都虽然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不过临行之前美川王有所交待,要他尽可能地听取一下慕容廆的意见,所以此刻索都虽然迫切地想要动手,但不定期是克制住了,等待着动手的最佳良机。
其实慕容廆也摸不清汉军究竟什么时候会渡过半数的人马,这个纯粹需要他自己目测和判断,他估算着大概汉军有三万多人已经登陆之后,便向索都提议,可以发起进攻了。
索都大吼一声,亲自操刀上阵,高句丽和鲜卑伏兵四起,向着汉军的滩头阵地便冲了过来。
汉军先期完成渡河的是张乐的无当飞军和赵卓的阳安军,他们渡河完成之后,立刻就摆出了防御型的长枪阵,这种阵法自然是克制骑兵而采用的,在长枪阵的背后,则是弓箭兵和元戎弩兵构成的打击方阵。
其实张乐刚刚渡河时,还有一些小小的担心,那就是害怕高句丽人趁着汉军人数较少,立足未稳之际,突然地发起进攻,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无当飞军刚刚渡河之时,人数比较少,很难抵挡得住高句丽人的强攻。
不过张乐的担心倒是多余的,显然高句丽人的胃口比较大,并不满足吃掉汉军一少部分的人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张乐看到对面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不禁是轻蔑地冷笑一声,高句丽人这回恐怕要失算了,成建制的汉军渡过辽河之后形成的战斗力,绝不是他们可以摧垮得了的。
无当飞军和阳安军已经全数渡河,形成战斗合力,至于虎步军,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地向着渡河之中,在虎步军的后面,则是青龙军和玄武军两条骑军,由于骑军有马,渡河时速度要慢一些,所以刘胤先期安排步兵渡河,就是要尽快地抢先建立滩头阵地,最起码先有一个立足之地,等到骑兵完成渡河之后,再发起全面的反攻。
这个时候,高句丽和鲜卑军伏兵尽起,三面大军以泰山压顶扑了过来,张乐不怒反喜,大笑起来。
冲在最前头的,便是慕容鲜卑部、宇文部和段部鲜卑的骑兵,他们自进入辽东,一直受到了压制,处处是郁郁不得志,所以鲜卑骑兵此次担任先锋,就是想着要扬眉吐气,一舒心中的恶气。
尽管辽河岸边的土地刚刚地消融,相当地松软,但鲜卑骑兵似乎毫不在意,他们一口气向前推进着,势图将已经渡过河去的汉军再逐回到辽水之中。
鲜卑骑兵凶狠地冲了上来,汉军则早已是严阵以待,摆好了迎战的准备,排在最前列的长枪兵密密麻麻,构成了一道铁墙,枪尖泛着寒光,森然密布。
还没等鲜卑骑兵冲到长枪阵前,就听得弓弦响处,一支支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冲上来的鲜卑骑兵射去。
乱箭如交织的一道网似的,扑天盖地射了过来,鲜卑骑兵尚来不及反应,就有许多的人马纷纷地中箭,不断地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这种情况当然是在慕容廆的意料之中,在最初的进攻阶段,鲜卑骑兵肯定会受到阻碍,这是很正常的事,一旦骑兵突破汉军的防线之后,那才是一场真正的屠杀盛宴的开始。
慕容廆下令鲜卑骑兵不惜别一切代价也要向前冲,尽可能的冲入到汉军的阵中,进行短兵相接,那汉军赖以生存的弓箭兵便失去了用途。
于是鲜卑骑兵冒着箭雨,继续发动着强攻,加入强攻序列的,还有高句丽的骑兵,他们同鲜卑骑兵并肩而战,誓要撕开汉军的防御阵地。
但越往前,这些骑兵所承受的压力便越大,汉军不光是动用了普通的弓箭兵,还有数营的元戎弩兵助战,元戎弩的射程虽然不及弓箭,但其一发十矢的可怕威力,却成为了鲜卑骑兵的噩梦,几百上千具的元戎弩齐射,短时间内形成的暴雨矢流,几乎可以摧垮一切可以面前的生物,鲜卑和高句丽的骑兵再强悍,也被压制在汉军阵前,几乎是寸步难进,地上则躺满了鲜卑人高句丽人的尸体。
进攻受阻,让脾气暴躁的索都是火冒三丈,他下令高句丽全军压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突防成功。
高句丽的军队如潮水一般地向前涌去,汉军再密集的箭矢此刻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了,高句丽军队汹涌地冲上去,与汉军的长枪阵正面相怼。
但冲到近前是一回事,想要破防是另一回事,密密如林的长枪阵构筑简单却有实用,骑兵势图通过强大的冲击力撕开汉军的防线,但那一条条的长枪狠狠地刺向鲜卑人马,无数骑兵血溅当场,横死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