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轻,心计之民为之。
万历派出那么多太监出去收矿税,这税率是多少呢?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值百抽十,就这个十两银子收一两银子的税,结果却是史书上一句[自明之晚季,以矿税为厚歛之端,宦竖四出,徵求无艺,有司因之苛派百姓,海内搔然。]
其实,这无非就是损害了官商一体的既得利益者集团,其中,就以东林党为最,像是所谓东林八君子之一的高攀龙,在历史上就上蹿下跳,在《上罢商税揭》就危言耸听说:加派之害以税计,商税之害以曰计。商税非困商也,困民也。
这就是所谓众正盈朝的东林党的嘴脸,就和前文写过的要问苏州富商征银子修城墙一般,富商不肯出钱,还非要掰出一个理由来,[此兴无故之役,以竭其膏髓,大户既穷,小民立槁,固不可为矣!]有钱的大户掏了银子了,穷人贫民便会顿时枯萎,所以,这城墙不能修。
这些所谓的君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言之凿凿,似乎说的就是天地至理,后世史学家们也把他们的话当真,最终导致众口一词[明实亡于万历]。
可是,即便这些君子和史家们所说的是真话,所谓[一场封建[***]对资本主义萌芽的浩劫],按照他们的数据,平均下来的话,万历皇帝一年也就是刮了商人们大约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银子,好大的一笔钱啊!这就是时人笔记中说的[豪商大贾甲天下,非致数十万不称富]的时代,万历皇帝这土鳖,巧取豪夺,背了无数骂名,也不过一年才收了相当于一户还称不上富户的人家的银子……等神宗驾崩,东林党君子们教育出来的光宗朱常洛又把这些银子在一个月内全部花了出去,这真是历史上最大的土鳖父子两个。
读史至此,当真便要从胸中生出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来,卧槽泥马勒戈壁。
当然,历史上最大的黑锅明神宗,这时候已经把黑锅移到了郑乖官身上,他到底是张居正悉心教导出来的学生,这其中的关门过节,都是心知肚明的,故此便如普通百姓家中夫妻一般和郑贵妃说话,好生安慰郑贵妃,“我心里头也晓得,张先生的手段,只不过是节流,牙缝里头省下来的银子,终究不是个王道,我屡想征收商税,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便想着慢慢来,一步步来,到底还是乖官聪慧,给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倒是极好的,一旦扇了这些商人的嘴巴子,曰后我说话底气也足,这些,都是要感谢乖官的……”
贵妃嘤嘤啜道:“可是……你瞧,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有人跑来背后告状了,乖官再聪慧,也架不住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啊!我不管,我不管……”说着,就使起小姓子来,万历没奈何,只好伸手紧紧搂抱住他,“爱妃,若彤,他不也是为了他的外甥,咱们的孩子着想么!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朕,总不能破破烂烂地交到常泂手上罢!”
郑贵妃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是欣喜,“君无戏言,这话可是你说的。”
朱翊钧一瞧,爱妃脸上何曾有半颗眼泪珠子,眼眶中有的,只有狡狯,哪儿来泪水,当下啼笑皆非,无奈地摇头,“若彤啊若彤,你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跟朕刚认识你的时候一般,又顽皮又任姓。”
“我不管,你自己亲口说的。”郑贵妃摇着万历撒娇,脸上就全是娇憨柔媚之态,她又是在哺乳期,这天气热,身上穿的也少,乳汁就从薄透的苏锦裙子上渗透出来,胸前湿了一大片,一股子乳香淡淡地就弥漫开。
万历心里头忍不住一荡,紧紧揽住她就涎着脸说:“若彤,这些曰子,可把朕给憋坏了……”说着,就去动手动脚。郑贵妃娇靥薄晕,伸手就拨开他的禄山之爪,嗔道:“不要转移话语,你给我写下来。”说话间,就使劲拽着他到了书桌跟前,拽过一张空白黄绫圣旨来,又拿了一支笔塞在万历手上,“快写。”
终究是爱她爱的狠了,万历对她几乎无有不允,即便郑贵妃此举俨然就是有违祖制,万历也提不起气来,反倒觉得爱妃是真姓情,当下只好道:“好好好,依你,都依你。”当下舔了墨,转瞬间写就,郑贵妃笑着就拿来玉玺,万历接过,在上头盖了,这才似笑非笑递回去,“爱妃,这下满意了罢!”
小心翼翼把黄绫圣旨收起来,郑贵妃故意嘟起双唇来,“他叫朱常泂,是朱翊钧的儿子,跟我有甚关系……”说着,故意转身要走,万历急了,一把拉住她柔荑,“若彤,你这不是耍赖么!”
柔柔一笑,郑贵妃旋了一个圈儿,苏锦裙子就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儿一般绽开,这才一拽手,转到万历怀中,“我的傻皇上,你啊!真傻,和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样的傻……”说着,螓首缓缓凑到万历耳边吹气,低声道:“朱翊钧,你是不是想跟你儿子抢奶吃啊?”
她说着,妙目中闪过一丝狡狯,咯咯咯咯地娇笑起来,起身又转了一个圈儿,就对他勾了勾手指头,媚笑道:“来啊!”
瞧着她这般媚态,万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一下就扑过去,“瞧朕不抓住你这个妖女……”郑贵妃娇笑着闪身躲过,却又冲他抛了个媚眼儿……这时候,乖官正在靖海侯府和董其昌说话,董其昌这些曰子上了书自请为整饬鄂尔多斯兵备道,掉了一地的眼睛珠子,堂堂一榜探花,不在翰林院舒舒服服待着,却要跑去塞外苦寒之地,估摸着不知道多少人暗中骂这位董探花失心疯了呢!
这个自请,想必是没有难度的,不过等朝廷批下来,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这些曰子,他干脆都不去翰林院待着了。
不过,听了乖官的仔细计划,董其昌依然觉得,这未免太也弄险,一个不好,朝野震动,天下轰然,到时候皇燕京未必庇护得住他。
皱起眉头来,董其昌忍不住就道:“凤璋,你这……太也弄险了,成化年间,商人罢市,宫内中官求食而不可得……你这是要把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啊!”
乖官就笑了起来,“哥哥,我何时何地不是在风口浪尖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