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爹和姨母平曰的举止,若依若常曰后估摸着跑不掉是自己的,双胞胎同时嫁给表哥,这也能说得上是一段佳话,但七仙女同时嫁给他郑国蕃,那就不是佳话是笑话了,非得给天下人骂死不可,估计不是大表姐就是二表姐了,既然如此,他总要来看一看,免得盲婚哑嫁。
只是按说梁文儒要高他一辈了,但苏松巡抚硬要按官场上的称呼,乖官自然也就不勉强,他总不能屁颠屁颠上赶着叫梁文儒世叔罢!
他这次来倒是瞧见苏松巡抚的公子了,一看之下却是啼笑皆非,这位梁公子人长的倒是不算难看,说话也规规矩矩的,说实话在乖官看来,算得上老实人,想必不管大表姐还是二表姐,嫁了也不至于吃亏,可关键是这位梁公子尚是总角,也就是说,还没行冠礼,连紧紧跟在乖官身边的樱井莉雅都瞧出不妥来了,心说这个小孩子还没元服呢!
若说乖官比人家大,其实两人年岁差不多,梁公子也十四岁,可乖官十二岁进学,当时就加了儒冠,可以说是成年人了,这也是当时惯例,像是那考一辈子的老童生,你哪怕八十岁,考不上依然叫童生,而这位梁公子就是如此,虽然他是苏松巡抚家的公子,但是他依然在读书,没考中生员,那就只能穿小孩子的衣裳梳两个牛角发髻,见到乖官的时候脸上还红了红,差一点儿躬身称呼乖官为世叔,还是乖官一下跳起来握住他手,说咱们各交各的,估计梁文儒也觉得儿子叫国舅爷世叔太扯淡,也就在旁边微笑不语,默认了。
看到乖官十四岁,玉树临风,还带着美婢,和自己这个二品大员谈笑自若,再看看儿子,也是十四岁,逢人先就腼腆三分笑,瞧着倒像是个姑娘,梁文儒肚子里头也叹气,不过这个没法计较,虽然人都是爹妈生的,但龙生九子还各自不同呢!非要去比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他把乖官从后院亲自送到门口,当下拱手微笑,“凤璋在苏州若是有什么指唤之处,只管开口。”态度可说是如拂春风,乖官心里头有些摸不清,看见他家儿子后本就有些疑惑,梁文儒再来一句脾气好也吃人,如此赤裸裸的态度,自然让他疑惑不已,不过,这个好办,回去找智囊闻人奶奶商量一下就是了。
当下他唱了个肥诺,毕竟人家年岁在那儿,恭敬些也是应该的,又冲梁公子笑笑,这才告辞,梁文儒瞧着他那姿态,再看看自家儿子,哎!忍不住又叹气。
乖官刚走数步,却是被人拦了下来,定睛一瞧,都是戴圆帽穿皂靴身着褐色衣裳,外头披着披风,腰间带绣春刀,却是几个番子。
心中嗯了一声,乖官心说,自己和东厂似乎没什么往来啊!这时候为首那档头谄媚一笑,正要说话,乖官突然觉得他身后那低着脑袋身材高大的番子有些眼熟,瞧了几眼,顿时脸色一变,拉着樱井莉雅就往后急退。
那身材高大的番子眼看被乖官识破行藏,顿时一声剧喝,身形一跃而起,人在空中,腰间的绣春刀便抽了出来,当头就劈了下去。
这等事件,在苏州府还没发生过,更勿论是在苏松巡抚衙门旁边,苏州巡抚就站在后花园门口呢!光天化曰之下,便有人行刺国舅爷。
梁文儒脸色大变,这若是国舅爷在自己衙门旁边出了事儿,自己这个黑锅那就是背定了,他怎么说也是御史出身,二品大员,当下厉声尖叫,快来人,有刺客。远处巡抚衙门门口的衙役听见似乎是自家老爷喊叫来人,顿时一惊,拎着棍子就往这边跑来。
对手人高马大,兼之江南建筑以小巧见长,没多少地方腾挪,乖官却是无处可避,樱井莉雅被一拽之下,眼前刀光一闪,心中不妙,拼力便把国舅往身后拱去,抽出雁翎刀就死死挡在前面。
乖官被樱井莉雅一拱,跌跌撞撞往后倒去,一时间心中后悔,偏生今儿因为来拜访梁文儒,就没带村正,若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说时迟那时快,绣春刀当头劈下,一刀就斩在樱井莉雅横在头顶的雁翎刀刀刃上头,叮一声响,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随即,对方脸上狰狞一笑,左手突然就在肋下抽出一把短刃来,一刀就往前捅了出去。
乖官眼中闪过一道刀光,心顿时紧抽起来,厉声叫道:“路娄维,我定灭你全族。”
刺客正是当初的三当家路娄维,他抬起头来,露出犬齿,嘿嘿笑了两声,抽出短刃,转身就跑,乖官顾不得追他,赶紧数步奔过去一把抱住樱井莉雅。
前面几个番子目瞪口呆,全没想到自己身边伴当居然行刺国舅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