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夏初萤被不羁卿吻了。
初萤强烈挣扎,但不知为何,刚刚还行动自如的身子突然无法行动,她用尽全力,紧咬牙关,不让其得逞,比起此时此景的震惊,真正的震惊发自她的内心!
如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难道这梦境真是她潜意识里幻想甚至是渴求的!?
不可能,她发誓自己对不羁卿真的没有任何肖想,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而梦境中的不羁卿,仿佛感受到夏初萤的强烈挣扎一般,到底没有太过强求这吻,却将吻从她唇上慢慢移到别处。
粉嫩的面颊、洁白的玉颈。
虽然夏初萤知道一切都是梦幻非现实,这个正在吻自己的不羁卿也是个幻想所出的人物而非真正的不羁卿,但她依旧有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抗拒。
——不,放开,不羁卿,你放开。
夏初萤用尽全力挣扎,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却怎么也无法动上半分!
突然,就在夏初萤即将绝望时,只觉得有人晃动自己双肩,紧接着,整个梦境变了,天上绚丽的云彩开始扭曲,抱着自己的不羁卿也开始扭曲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羁卿也发现了梦境的扭曲,他也是一头雾水,再也无法装作淡定的“梦中人物”而是惊讶地看向周围,突然发现,他手中怀抱的佳人消失,紧接着……他醒了。
没错,就是从梦中醒来了。
昏暗的灯光幽明,偌大的房间一片安静。
床还是他如睡之前的床,在离床不远处的桌上,摆放许多书籍,而他临睡前看的一本,还翻着页,静静躺在桌面上。
不羁卿翻身起床,气喘吁吁,眼中是惊恐,面颊也是绯红一片。他伸手捂住自己胸口,让强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他刚刚竟然对公主做了那种事……是梦吗?那双人共梦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按个吻,那个抚摸,却又如此真实!
忽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母亲!
没错,就是三夫人华月。
不羁卿知晓自己母亲是从村寨中来,而村寨人最擅长奇毒蛊术,难道是母亲所为?
不羁卿再也冷静不下来,快速简单洗漱后,穿上衣服,匆匆出门,向三夫人华月所居住的帐扎包院子而去。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当夏初萤被摇醒时,发现自己浑身皆已湿透,汗淋淋的,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终于从那诡异的梦境中逃脱出来。
“蠢公主。”一旁不羁丹呼唤的声音极为担忧,见夏初萤从醒来后便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赶忙伸手去摇初萤的肩,“蠢公主,你没事吧?”
“别碰我!”夏初萤几乎尖叫出声。
不羁丹吓了一跳,赶忙伸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别喊,别喊,你要是喊了,让人知道我半夜潜到你房里,我就死定了!”
夏初萤这才惊讶的发现身边有一个大活人,实在是因,这两日发生之事实在诡异得紧,诡异到她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消化。
见夏初萤不再喊,不羁丹这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蠢公主,你别喊,我也不会害你,你喊什么啊。”
夏初萤一怔,不羁丹手上的温度,让她想起了那个吻,虽然是个梦,但梦境太过真实竟让她难以忘记。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心底更是没由来的恐惧。
“蠢公主,你到底怎么了?”不羁丹不解地问。
夏初萤下意识后退记下,挤在床角蜷缩,用被子紧紧盖在身上,虽然衣服穿戴完整,却有种被侵犯了的感觉。“不羁丹……”声音带着颤抖。
“我在呢。”一头雾水的不羁丹答。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一边说着,夏初萤将被子捂得更紧。
“你是指我为什么把你叫醒是吧?”不羁丹道,“是这样,我来是给想解释白天发生的事……”
“不,我问的是,你将我叫醒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还未等不羁丹说完,夏初萤便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有,”不羁丹频频点头,“你在做噩梦,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着不要,但你好像嗓子被人掐住了一样,没大声喊,只是用轻声嘶喊,你难道不觉得嗓子疼吗?”
初萤一愣,这才发觉,嗓子火燎燎的疼,“给我拿些水来可以吗?”可以说,夏初萤刚刚的注意力都在那骇人的梦上,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头晕、嗓子痛、四肢无力,还有便是汗淋淋的全身。
不羁丹赶忙乖乖地跑去,在桌上拿来水壶,倒了水,小心翼翼地端来。
“给。”不羁丹端着,但初萤却未接。
“你……可以拿杯子的底部吗?我……不想让你碰我。”初萤尴尬道。
不羁丹差点火了,他这辈子还没伺候过谁呢,再说,他也不是登徒子,会没经过允许碰什么女人吗?不过想到白天自己闯的闯祸,硬生生将火气又压了下去,乖乖捧着杯低,“给你。”
初萤知道自己委屈了不羁丹,好像将那不堪的帽子扣在不羁丹的头上,但实在是,她怕别人碰她,莫名其妙的怕。
“谢谢。”接过杯子,夏初萤低声谢道。
一声感谢,不羁丹的火气彻底没了,他知道蠢公主讨厌过他,但即便是从前两人不熟,蠢公主将他整得死去活来时,也没躲避他到这个程度。
不羁丹很敏锐的捕捉到,夏初萤面色苍白、目光恍惚分散,难道其中有隐情?
“蠢公主,是发生了什么吗?”不羁丹赶忙问,口吻焦急。
夏初萤缓缓点了点头,“刚刚……不对,”而后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惊恐地看向不羁丹,“现在我在梦里吗?”
不羁丹一愣,“蠢公主你是不是蠢,当然不是啊,如果你真做梦,能梦到我吗?”而后心里却又有种想法——如果蠢公主真梦见他,好像也不错。
夏初萤将水杯用一只手扶稳,另一只手则是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直到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疼痛时,这才松了口气。
而初萤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不羁丹目瞪口呆了,“……你……烦什么病了?”
初萤没回答他,而是继续刚刚自己的话,“我刚刚做了个梦,不,确切的说是两个连续的梦,梦中发生了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种梦……我……这真不是我幻想的。”夏初萤的脑子很乱,一片迷茫。
“梦?”可怜的不羁丹,因为睡眠质量太好,实在很少做梦,所以在梦境一事的经历上,可谓十分贫瘠。“做梦还能两天连续着做?”
夏初萤幽幽道,“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是噩梦吗?”不羁丹问。
初萤皱眉,而后缓缓摇了摇头,“应该不算,是在一个仙境。”
“仙境?那就是美梦了?”不羁丹乐了,“问题是,既然是个美梦,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好像怕被人猥亵一样。”
猥亵!?
当夏初萤听到这个词时,浑身狠狠一抖。
不羁丹也是发现了,惊讶道,“你……你该不会真是在梦里被……被那个吧?”
初萤吓了一跳,“胡说,没有,没有!”她惊慌失措地辩解着,但红得几乎快流血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羁丹表情刚开始是惊愕的,但随即,便成了一种促狭,“嘿嘿,蠢公主你竟然做了春梦。”
夏初萤想也没想,将手中杯子里半杯水毫不犹豫地泼想不羁丹,“你才做春梦呢。”
不羁丹敏捷闪开,水被泼到了床上和地上,“小爷我才不做春梦呢,我可以发誓,截止到目前,小爷我要是做了半个春梦就天打雷劈,你敢发誓吗?蠢公主。”
夏初萤被气得咬牙切齿,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那个应该算是……春梦。
“喂喂蠢公主,不就是一个春梦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这么害怕。”不羁丹劝道。
夏初萤不理会她,只是下意识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突然,不羁丹如同想到什么一般,面色大骇,“蠢……蠢公主,你不会梦到小爷我猥亵你吧?”如果不是,为何这般躲着自己。
初萤也是吓了一跳,“谁梦到你了?”
不羁丹拍着自己胸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可别冤枉了小爷,小爷我行得端立得正,怎么会暗戳戳地跑梦里去威胁一名女子?如果想威胁,直接在现实里威胁不就成了?”
“你说什么?”初萤惊叫。
“没没,没说什么,”不羁丹赶忙否认,“不过话说回来,你认识梦里的那个人?”
夏初萤犹豫不决,不知应不应该说出来。
不羁丹看出夏初萤的犹豫,一拍胸膛,“放心,本小爷我保证,肯定不说出去。”
夏初萤犹豫再三,却真的不知将心事说给谁,虽然诗语等人忠诚,但到底还是主仆关系。想了半天,初萤决定,便说给不羁丹听吧。一方面是因,憋久了无法发泄,更是无法释怀;另一方面,她对不羁丹也确实十分信任。
想到这,初萤稍稍将被子拿开,慢吞吞地下了床,将桌上灯盏点亮。因为室内的光明,驱散了阴霾,她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不羁丹未催促,也走到桌旁找椅子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水。
“是……是……”夏初萤挣扎再三,终于心一横,咬牙将那个名字说出来,“不羁卿。”
“三哥!?”不羁丹因为太过吃惊差点叫出来,赶忙伸手捂住嘴,向门口看去。
好在未惊动旁人。
“你为什么会梦见三哥?在你梦里,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不羁丹的面色有些白,心底酸溜溜的。
夏初萤抿唇不语。
“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问题所在?”不羁丹又问。
夏初萤叹气道,“昨天的梦很简单,便是在一处美不胜收的仙境,先是抚琴,而后下棋,再然后饮酒,后来我酒醉。而今天的梦,我们……我们……”
“你们到底做什么了?”可把不羁丹急死了,催促道。
“我们……”夏初萤脸通红,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这种事。
“你们行男女之事了?”不羁丹追问。
“没有!”初萤斩钉截铁道,实际上,是差一点,如果便是不羁丹摇醒了她,她真怕……
“既然不是男女之事,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不羁丹一边说着,一边松了口气,连自己都未意识到,为何会松口气。
“虽然没有,但……也是……也是,做了很多。”夏初萤低着头,害羞,更是自责。比自责更严重的是后悔,她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疯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说了出来,尤其是对不羁丹说。
不羁丹的心很乱,虽然自己不知为什么乱,反正就是乱糟糟的。
“算了,就是个梦,做梦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至于梦见了三哥,也许是凑巧吧。”不羁丹在安慰,也不知道到底在安慰谁。
初萤缓缓点了点头。
不羁丹有些痒,拳头很痒,很想砸在什么地方。好在他理智还在,硬生生憋了住,“我们说些别的吧。”
夏初萤也觉很是尴尬,但不得不说,自从将这诡异梦境说给不羁丹听后,自己心里竟舒服许多。“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吗?”
不羁丹猛然想起自己所来目的,哭丧了脸,“当然,你还记得白天我画了你的书吗?”
不提还好,一提夏初萤又火了。
不羁丹赶忙道,“喂喂,你先别生气,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初萤暂时压下了火气,狠狠瞪了不羁丹一眼,“你说。”
不羁丹低下头,似惭愧似害羞,“那个……其实吧,我是故意的。”
“故意!?”夏初萤尖叫。
不羁丹赶忙又伸手捂住夏初萤的嘴,“别喊,喊来人怎么办?”
夏初萤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不羁丹,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那是我最珍惜的书,更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书籍之一,你乱画不说,如今还说是故意的!?”
不羁丹又低头,那模样十分委屈,“原本,我是不知那书很珍贵,我哪懂什么叫什么孤本还是绝本,我以为书就是书,坏了的话,再买一本就是,尤其你还是鸾国公主,富得流油,别说一本书,便是一万本,也不在话下。”
“……”夏初萤无语,一万本?她就是银子再多,也不能没事买一万本书。“既然你白天知道了是孤本,晚上为什么还告诉我是故意的?你的目的不是气我,而是气死我!”
不羁丹赶忙摇头,“不不,我真不是来气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而已,我真的是故意的,哪怕你告诉我这本书是用金子做的,我依旧是故意的。因为……因为……因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到底因为什么?”不得不说,夏初萤的好奇心还真被他吊起来了。
不羁丹犹豫半天,终于小声道,“我知道你喜欢三哥那么勤奋好学的人,在我面前经常夸奖,其实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很好学,所以刻意找了本你正在读的书,耐着性子看了整整两个时辰,为了让你知道我确确实实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看,所以……所以……所以才特意将不认识的字标记上。”
夏初萤愣住。
不羁丹一只手支在桌上,脸则是深深埋在掌心里,那悔恨的模样,让人心疼。
“你之前……不经常看书?”初萤问。
“打跑了不少教识字的师父。”不羁丹答。不然的话,他能不认识几个字吗?而因为屡次将师父打跑,整个草原上便每个人敢来叫他识字。
“你看两个时辰的书,很困难?”初萤又问。
“最少差点睡着十回,后来生怕自己睡着,还用偷偷用针扎自己大腿。”不羁丹的声音闷闷从手掌中传出。
夏初萤愣住,而后拿过那本被画毁了的孤本书,翻开,只见那本刺眼的线条,若仔细看去,线条不是杂乱无章,却是规规矩矩,甚至是小心翼翼。
带着一种……邀功的感觉。
没错,就是邀功。
夏初萤额头无声滴落了一滴冷汗,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不羁丹跑来找她,随后发现她在睡觉,为了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特意耍小聪明让秦诗语拿来她平日里看的书。两个时辰他努力坚持看下来,却又担心她没注意道他“努力”看书,最后急中生智,做了一些记号。
夏初萤眼圈红了,她想哭——妈的,就算是邀功也不能画毁了这么一个孤本啊。
不羁丹用手掌撑着脸,后悔万分。
夏初萤却突然不生气了,心底还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虽然这笑中带着苦笑。“行了,我不生气了。”对不羁丹,初萤只有无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