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羁卿点了点头,轻拍了两下。
果然,白马十分喜悦,回过头来,看了看不羁卿和夏初萤两人。
初萤掩嘴轻笑,“看,它高兴了吧?”
不羁卿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平静的面对马,从前……”
“从前,盟主找人教你骑术,给你找了匹最烈的马,最好的马,是吗?”初萤笑道。
不羁卿苦笑,“是啊,好马配英雄,所有人都希望我能像大哥一般睿智、像二哥一般勇猛,可惜,我却是一滩提不起的烂泥。”
“胡说,四兄弟里,最有学识的便是你了,”初萤打断他,“那些人愚昧不知知识的重要性,难道你也不知道?如果齐兰国能重视教育发展文明,如今能落后到被侵犯?并非你不好,而是他们愚昧无知、有眼无珠罢了。”
不羁卿知道公主殿下是在安慰他,但听到这些话后,依旧难掩心中的愉悦。
“骑上马试试?”初萤道,“来,左脚抬起先踩在马镫上,而后上马,再将右脚踩入马镫。”
不羁卿面色僵硬,一双眉毛皱紧。
“别怕,你先上马,而后我也上马,有我在,我保证不会让你摔下马去,好吗?”为平复不羁卿的恐惧,夏初萤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就怕逼得紧了,不羁卿再两眼一翻白的晕过去。
不羁卿一下子睁大了眼,眼中满是惊喜。如果他没听错,公主的意思是……是……与他同乘一马!?
别说骑马,就是跳崖,他也肯。
一双不浓不淡的眉慢慢舒展,苍白的面颊重新爬上红晕,本慌乱的眼神逐渐坚定。
他按照夏初萤的指导,成功上了马。
因为突然背上多了一个人,白马下意识动了一动来适合这重量的改变。而白马背上的不羁卿立刻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白,有种想摔马的冲动。
夏初萤见到不羁卿在翻白眼,也吓了一跳,心中暗暗祈祷——乖乖,可千万别摔下来啊。“伸手拉我一把,我要上马了。”赶忙说点话分散下不羁卿的注意力。
其实,在夏初萤看来,不羁卿并非真的恐马、晕马,他真正恐惧的并非是马而是众人对其施放的强大压力。
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同、抗压能力也不同,有的人面对压力可以一笑置之,有些人却很难承受压力,而不羁卿便属于后者。
很难承受,却不代表不能承受!只是需要慢慢适应一个过程罢了。而就夏初萤近几日的观察,部落中人没有一丝包容心,只要见到一个失误,便会扣上其“废物”的帽子,极刚易折,以至于不羁卿这样的人,背负了强大的负罪感。
而如今,她想做的,便是分散其注意力,让其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学习骑术以及其他。
听到夏初萤的声音,不羁卿赶忙振作精神,哪还顾得上晕倒,满脑子都是与公主同骑一马的画面。他伸手,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匀称,但手心中却忍不住泛出冷汗。
初萤拉着他的手,跳上马背,坐在不羁卿的身后,双手轻轻扶在他腰上。
背对着初萤的不羁卿艰难吞咽了下,“公主殿下,我们去哪儿?”废了好大事,才说出一句话。
夏初萤笑笑,“公主殿下,这个名字好长啊,你可以直接叫我初萤或者叫公主就好,不用称呼殿下。”
初萤?不羁卿面色一红。“知……知道了,公主。”依旧没敢喊初萤。
“我们接下来去哪?”初萤问。
“去哪儿都行。”不羁卿的声音虽还算冷静,但其实是晕头转向,倒不是害怕骑马,而是想到夏初萤坐在自己身后,双手扶在自己腰上,已经神魂颠倒了,哪还顾得上骑的是马是牛还是羊?
“那就随便散散步吧。”初萤温和道,“你的双脚不是踩在马镫上吗,有两种办法命令马匹前行,一种是用双脚轻叩马肚子,另一种则是直接用马鞭抽它的屁股。前一种只是告诉它——我们要出发了;而后一种则是命令它——快跑。现在,我们可以慢慢走,你试着下命令。”
“哦……好。”不羁卿生怕自己行动木讷令夏初萤失望,赶忙狠狠一扣双脚,白马接受命令开始跑了起来。
“啊——啊!”不羁卿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夏初萤抱住他的腰,防止他摔下马,“别怕,刚刚你夹马镫的力气太大,马儿以为你让它快跑,所以才跑起来的,再说速度不快,我们没有危险。”
不羁卿感受到夏初萤的拥抱,顿时忘了恐惧,低着头,看着自己腰间环绕的小手。
马儿都有惰性,尤其背上背了两个成年人的情况下,只要马儿没有受虐倾向,便不愿意一直跑。于是,在久久未接到下一个命令的情况下,白马越跑越慢,慢慢变为散步,而后干脆停下来,低头啃草起来。
夏初萤咯咯地笑着,“其实骑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是吗?来给我描述下,骑马的感觉是怎样?”
不羁卿低头看着绕在自己腰间的雪白小手,下意识道,“仿佛漫步云端。”
“啊?”初萤一愣,“你这形容还真别出心裁啊。其实,骑马是件很有趣的事,这一次你慢慢夹马镫,再试试。”说着,便将本来绕其腰间的手打开,重新轻轻扶在其腰上。
不羁卿的眉头微微一皱,垂下了眼,睫毛掩住眸中闪过的精明。
紧接着,狠狠一夹脚蹬,比刚刚还用力,“对……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惊慌失措道。
白马接到命令后,开始跑了起来,虽不算狂奔,但速度也是很快。
夏初萤怕不羁卿摔下马去,赶忙紧紧抱着不羁卿的腰,可惜却没见到不羁卿得逞上扬的嘴角。
“公主,我觉得有些能接受这个速度了,如何加速?”不羁卿的精力根本不在骑马上,而是甜蜜蜜的感受着自己被夏初萤拥抱,心中却想,如果速度更快的话……
初萤从马鞍旁抽出马鞭,塞到不羁卿手里,“用这个抽马儿的屁股,注意,只要轻轻一下就可以,千万不要太用力,否则马儿容易受惊。”
不羁卿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马受惊是什么样子,这一次不敢自作聪明,而是轻轻抽打一下,“驾!”白马接到命令后,加快的步伐,开始彻底狂奔起来。
实际上,无论是不羁卿还是夏初萤,在白马身上都不好受。不羁卿不会骑马,只是坐在马背上,虽然双脚踩着马镫,但没有精湛骑术,只能硬生生承受颠簸,而夏初萤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甚至连马镫都没有,只能抱着不羁卿的腰维持平衡,心中暗暗叫苦。
白马在跑,虽然同样承受颠簸之苦,但不羁卿在享受,夏初萤在忍受。
过了好一会,还没等不羁卿喊累,夏初萤已经快受不了了。
“现在你慢慢勒缰绳,不要拉得太紧,让马儿感受到命令就好,”夏初萤叫苦道,“我受不了了,颠得快吐了。”
不羁卿不敢怠慢,一声“吁”,白马便慢慢发慢了脚步,逐渐停了下来。
待马儿停下,初萤赶忙跳下了马,喘着粗气,“我们休息一下。”
不羁卿只觉得腰间没了束缚,一下子空落落起来,同样空落落的,还是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