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头,急迫地说道,“所以你不能被定罪!我们几个,在圣殿骑士团里还能够做些事情,我们会帮助弟兄们出来,你的任务,就是赶紧离开,我们给你在后门那里准备了马和乔装的衣服,你只要赶紧出城就是了。”
法罗斯说了那么多,萧瑜却没有理会,他始终沉浸在“威廉与埃德加已经被抓,金蔷薇也被圣殿骑士团所控制”的事实中。半晌,他双手撑地,艰难地站立起来,在法罗斯将他扶住后,他急切地说道:“不,阿格妮丝的目标就是我,如果我认罪的话,对金蔷薇骑士的折磨就没有必要,现在,先将我带去皇宫!”
“萧——”法罗斯还想再劝,萧瑜却截断了他的话,“现在就带我去!你们已经是圣殿骑士,别再牵扯进来,我会托人解决!”
见萧瑜的态度异常坚决,法罗斯无法,只得将他扶着,往走廊外走去。
出了走廊以后,一整支的圣殿骑士等在外面,还有部分的皇家骑士,在见到萧瑜的时候,许多皇家骑士脸上都显现出了不自然的神色,有几人甚至错开了与他交接的视线。
“走吧。”
一行人到达皇宫审判厅的时候,巨大的阵仗已经摆好,无论是激进派、温和派贵族,还是教会成员、最高法院成员都赫然在列。坐在最上首的,便是年幼的小鲍德温,坐在他身边环着他的,是茜贝拉。
见到萧瑜从门外走进来,茜贝拉的脸上写满了复杂,而旁边的小鲍德温,则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小声地问道:“母亲,萧是阿萨辛,阿萨辛不是异教徒吗?”
“嘘——”茜贝拉抬起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他安静。
宽广的大厅中弥漫着诡异的安静,小鲍德温与茜贝拉两侧,静立着身着奢华长袍的阿格妮丝,和面色凝重的雷蒙德。他们的旁边,坐着几名年迈的大主教,而新上任的耶路撒冷大主教艾利,则斜斜靠在桌子旁,嘴角翘起,面带兴味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一阵锁链的叮当声从门外传入,萧瑜一步步往前走,站定在大厅中央。他扫视了一圈大厅中的情景,蓦然撞上右前方巴德的视线。他朝自己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萧瑜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阿格妮丝终于大发慈悲地发话了,她拎起自己拖地的长裙,从阶梯上下来,慢悠悠地说道:“萧瑜,不,维德尔,你的身份是阿萨辛,而且是刺杀过好多任耶路撒冷贵族的阿萨辛。”顿了顿,阿格妮丝的双眼蓦然射出锐利的光芒,“而你来到耶路撒冷,费尽心机成为鲍德温的骑士,目的就是窃取王国的机密,并且刺杀国王——这一点你有什么想辩驳的吗?”
萧瑜掀起眼帘朝她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地说道:“我来到耶路撒冷,没有任何企图,只是为了鲍德温国王。”
听到这话的阿格妮丝轻蔑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声音刚落下,门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瑜转过头看向门外,那里,几名圣殿骑士正将一个人抬上来。
当看清那人的面孔时,萧瑜全身都僵硬在了原地,并不是因为那人的身份,而是因为那人已经面目全非,脸上没有任何完好的皮肤,全是红色的血肉,身上的衣服也被黑红的血液所渗透,随着几人的前进,红色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鲜艳的痕迹。
但从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体型中,萧瑜一眼便认出——这是埃德加。
压抑着胸腔内的怒意,萧瑜咬牙大声问道:“不经过公开公正的审判,就对别人实施私刑,这就是耶路撒冷的法律吗?!”
这句话完全是质问了,听到这话的帕特大|法官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因此他在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十足的不满:“耶路撒冷的公正需要在法庭上实现,阿格妮丝殿下,我想您清楚这一点。”
闻言,阿格妮丝只是无谓地耸耸肩:“有时候,必要的手段将会更容易促进公正,不是吗?重点不在于这里,而在于他的证词。他将证明我所说的内容属实,萧瑜,不,是维德尔,这个卑鄙阴险的阿萨辛前来圣城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刺杀耶路撒冷的贵族。”
说着,她低头看向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喘着粗气的埃德加,问道:“告诉我,我所说的这一切是否属实。”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埃德加身上。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向萧瑜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接着,他颤抖着从身侧伸出手,用沾满血液的手指,在地面写下“不”。
阿格妮丝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刻意提高的尖锐的声音快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在法官面前说假话可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你想好了?!”
“母亲……”上方,茜贝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似乎想要缓和现在的紧张气氛,“萧不可能是刺杀贵族的阿萨辛的……”
“你闭嘴!”阿格妮丝猛地转过身,厉声喝道。
她的大喝声将小鲍德温给吓到了,他瞪大了双眼,往自己母亲怀里钻去,企图躲开阿格妮丝犀利的视线。
“既然如此——”一直作壁上观的雷蒙德忽然出声,他从台阶上下来,走到萧瑜身前,平静地说道,“证人的证词说明他并非阿萨辛,先将他带下去吧,等找到更加确信的证据再说。”
说完,雷蒙德没有再看一眼阿格妮丝,便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了,许多温和派贵族摸不清他这番行动的意思,面面相觑了半晌,终于从队列中走出来,向小鲍德温躬身行礼后追了上去。
巴德在后方目送着雷蒙德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后,一句无声“谢谢”从嘴角溢了出来。而见到这一幕的艾利,眸中的颜色渐渐变深,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