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如同死|尸般被穆斯林士兵随意地扔在了一边还空着的地方。他拍了拍手,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如同在庭院花香中散步般带着兴味和欣赏的表情看了看周围众人的颜色——视野所及处,众人不是怒不敢言便是夹杂着痛苦与恐惧的表情。
“大人交代了,”开门的那名士兵迈步走进大厅,穿过厅中站立的那位同僚,如同上位者般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见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愉悦的角度,语气轻松地说道,“今天要审问最新来的那个。”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靠近大门处的萧瑜。顺着众人的视线,发话的士兵将目光投向了静静地盘腿坐在一边的少年。
萧瑜垂下眼,躲避同样看过来的两名萨拉森士兵的视线。
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规律地响起,一声一声似乎敲打在厅内所有人的心上。脚步声不久便在萧瑜身边停下,带着恶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啧啧,还真是干净呢。”
猛地抓起少年垂落在耳际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男人蹲下身,靠近了萧瑜的脖子,作势闻了闻,然后抬起右手轻轻地划过他的细腻的脸部肌肤,细细描画着少年分明的轮廓,表情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这次抓到的还有这种货色。”
萧瑜默然不语,在没有获得绝对的掌控力前,他不会做无谓的挣扎,让自己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只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垂下的眸中厉芒一闪而过。
身前另一个人影靠近,身体被大力拉起,萧瑜一时不察,被拉得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刚靠近的穆斯林似乎对于萧瑜平静的脸色异常不满,他抬手狠狠抓住萧瑜脑后的头发,从身后抽出别在腰带上的皮鞭,以细长且带着倒刺的鞭子划过萧瑜扬起的下巴,语带轻蔑地说道:“真希望你等会儿也能保持这样冷静的脸色——这样,”他忽然低下了声音,舔了舔嘴角,缓缓靠近少年在阳光照射下透着粉红色泽的耳廓,用暧昧的语气说道,“我会很兴奋的。”
萧瑜慢慢睁开原先闭着的双眼,眸中仍旧是平静似水,没有任何的情绪泄露出来。与男人带着兴奋与恶意的目光对上,萧瑜无谓地点点头,平静地回道:“你可以试试看。”
大厅中,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俱都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睁大了眼看向脸色平静,与那两名穆斯林士兵对峙着的少年。这两人的手段他们已经领略过不止一次了,备受男人酷刑折磨的感觉至今想来都有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感,对于这位“不知者无畏”的少年,众人皆是同情无比。
“咳咳——他还是个孩子。”凝固的空气被一声咳嗽声打断,那是海因茨的声音,“你们已经沦落到通过折磨孩子来证明穆斯林的英勇了么?”
闻言,与萧瑜对峙的男人顿了顿,几秒后终于转过了视线,看向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海因茨。
在室外光线的照射下,萧瑜才看清这位骑士团长的面目,只是在看清的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缩,大脑犹如被一柄大锤狠狠地砸上,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远去,耳膜中鼓动着的,只有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即便已经见到过不少血腥残忍的场面,萧瑜还是对于此刻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幕感到深深的震撼,大脑在一瞬间完全放空。
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海因茨靠坐在一名憔悴的中年骑士身上,整个人如同木偶般保持着诡异而僵硬的姿势。他的头部同样以不自然的角度朝向萧瑜和两人的所在处,只是弯曲的角度让人不得不担忧他的脑袋是否会在下一秒就从脖子上掉下来——那是颈椎几乎被折断的角度。他的鼻子只剩下半截鼻骨,脸上则密布着各种狰狞的伤口,依稀可以判断出是烫伤、烧伤、刀器和鞭子的伤口……右侧脸颊上也被生生割掉了一大块肉,脸部的骨头从伤口处依稀可见。
海因茨似乎动了动,萧瑜清楚地看到了他右手的食指勾了勾——事实上,那是几块仅剩着些微皮肉的骨头的弹动而已。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四肢斑驳不堪,俱是隐约可见的白骨,那上面布满了黑色的血迹。
感受到少年震惊的目光,海因茨仅剩的一只眼中闪过一丝萧瑜分辨不出的情绪。他低声笑了笑,说道:“抱歉,吓到你了,孩子。”
抓着萧瑜的男人终于松开了手,他与另外的那名穆斯林对视了片刻,两人同时挑起了眉。开门的士兵缓缓向海因茨走去,一路上踩过诸多骑士的身体。周围的骑士同样也是备受折磨憔悴不堪的模样,身上或者脸上都带着不同的伤口。
“都已经这样了,还敢说话么,嗯?”男人很快走到了海因茨身前,他低下头懒懒地问道。下一刻,男人便抬起腿,狠狠地朝瘫坐着的团长头上踢去,连带着将他身侧的中年骑士也踢倒在地,巨大的倒地声响彻整个大厅,萧瑜依稀听到了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男人抬起靴子踩在海因茨的头上,轻蔑地说道:“如果还没有认清你的处境的话,我不介意帮你这个忙。”
“你这个混蛋!放开团长!”周围的骑士中忽然想起一声愤怒的尖叫声,“下地狱去吧!”然而下一刻,发出声音的年轻骑士便在一声巨响中倒在了地上。
“还有谁不满意的,都可以试试。”男人的同伴异常平静地收回了脚,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云淡风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