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倒影在水中,微凉的河水浸润指尖,踌躇满志的将士逐一登上船板。
“兵贵神速,拖延不得,权且分为两次渡河。”夏侯渊向来以行军迅捷著称,他见耗费一天时间仅仅造出几十只木筏,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这,不妥吧。刘将军曾有言交代,务必一次渡河……”张杨手下上将杨丑见夏侯渊执意进兵,便抬出刘备临行前的交代。
“率先渡河,若敌方发现,该当如何?”何仪也不太同意现在渡河。
“尔等安知奇谋,众所虑,渡半受袭。今潼关前近十万大军压境,郭汜即便知晓,亦分身乏术,我等当尽快渡河。尔后,前后夹击之下,郭汜必弃关而逃。”夏侯渊挥手打断杨丑,认为奔袭才是制胜关键。只要他率领兵马偷袭后方,郭汜必然阵脚大乱。
“那,好吧。将军若坚持,我当领后续兵马跟进,便请将军先行开道。”杨丑拗不过夏侯渊,只得退后求其次,将本部兵马排在二次渡河,让夏侯渊率先过河打前站。
“我军也在下次渡河。”何仪见夏侯渊坚持,便打算看看情况。
“可以,我率军先行。”夏侯渊闻言,并不在意,拍着胸脯应下此事。
此前兖州腹地一战,令得华雄声名鹊起,而他却一败涂地。但那是在兵力过于悬殊的情况下,当时还是在他最不擅长的守城战中,当真是打得相当憋屈。此番有一展所长的机会,夏侯渊立誓一雪前耻,以正败军之名。
此刻,河岸另一端,率一百轻骑巡查河面动静的杨定,正欲回返潼关。忽的,借助月光,他隐隐瞧见河面有船只驶来,且数目众多,顿令他心头一惊。急召传令兵上前,命其火速赶往潼关,通报郭汜。
片刻后,杨定再次望向河面,却见船只已逐渐靠近河岸。心中大急,杨定粗略估算,来袭兵马许在万人左右。若等潼关将令,必然晚矣。
而以他手中百骑,亦无法阻挡敌军登岸。杨定左思右想,决定决堤放水。虽已无法阻止眼前敌军登岸,但后续定还有未渡河兵马。就算做的晚,却也比没做要好。到时郭汜怪罪下来,可以事急从权开脱。若什么都不做,回去定然遭军法处置。
“都随我来,决堤放水!”杨定一挥手,率领众轻骑直奔上游而去。
由于岸边有密林遮挡,夏侯渊并未发现这支斥候部队。待抵达对岸后,他迅速命人打探四周情况,并催促船只尽快返回对岸,接杨丑、何仪渡河。
半晌后,探马回报,发现四周有崭新的马蹄印。
夏侯渊闻言,与于禁相视一笑。遂吩咐手下将士隐入密林中躲藏起来,二人脸上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响声从北方河段上游处传来,其声势极为惊人。就连脚下的土地,亦在微微颤动。
“不好,快向远处撤离。”夏侯渊瞪大眼睛,瞧着滔天的洪水从上游铺天盖地而来,心中大惊。忙令将士向远处跑去,以免受到波及。
摧枯拉朽的洪流,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冲击而下。
而行驶到河道中央的杨丑、何仪,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面对不可抗拒的天地之威,即使杨丑、何仪二人武艺不俗,此刻亦无计可施,尽皆化作一句“吾命休矣!”便被巨浪吞噬。
孱弱的木舟,在巨浪拍击下,犹如脆弱的纸片般支离破碎。洪流所过之处,房屋倒塌,树折木断,蒲坂津渡口亦化为一片废墟。
在水中挣扎的联军将士,就像一只只濒临死亡的蝼蚁,被洪流夹带着,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将军!!!何将军!!!”夏侯渊虎目含泪,捶胸顿足,悲泣不止。此等模样,也是让身后将官悲从中来。
贾诩一招水攻之计,不可谓不毒辣。不但一举毁掉联军万余兵马,沿河所居近万蒲坂渔民亦遭此大难,生还者寥寥无几。
“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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