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四皇子做错事,也是你管教不严之罪,戴罪之身还妄想替人求情,会不会太勉强了些?”莫儒歌看似疼惜般的拍了拍四皇子的背,把婉妃吓得脸色发白。
一个小小的妃子执掌了几天后宫大权便把自己当成飞上枝头的凤凰,也不照照镜子,麻雀一只还想挡他的路,自不量力。
“皇上,看在臣妾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您就绕过皇儿这一回吧。臣妾……臣妾愿意削去妃位,搬到冷宫去住,只求皇上看在皇儿年纪尚小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婉妃说得凄然,两只眼睛泛红发肿,像极了两只桃子。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四皇子的身份地位还在,总会有将功赎罪的机会。等到皇儿重新得到皇上信任的那一天,便是她走出冷宫之日。用这点苦换取皇儿的似锦的前途,值得!
大势所趋之下,有一个人默默的站了起来,“父皇,今日是晴儿重回皇宫的日子,虽然晴儿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婉妃娘娘既然肯用那么大的代价替四弟求情,可见真心不假。还请父皇看在晴儿的面上,给四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师太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虽然时隔十五年才重新回到皇宫里,却的的确确很想再次感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温暖。即使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她眼前上演了这么一场毫无温馨可言的戏剧,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抱着希望。
另一侧的莫儒歌慢慢的转过身来,将那说话的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直到晴儿已经被他的视线弄得局促不安,他才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收回来。
晴儿被他这么一看,心里莫名就有些发毛。她替四弟求情,难道求错了么?虽说她和莫儒歌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是四弟身上,也流着一半和他们相同的血液。家人之间理应和睦相处而不是互争互斗不对吗?
“你们都不用说了,朕已有了决定。既然婉妃愿意替老四承担罪责,那就如婉妃所愿,削去其妃位,赶入冷宫。至于老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从即日起,将其宫中的所有下人遣散,以庶民身份入杂役司,罚其劳作一年,一年之后,朕再定夺。”皇上慢慢的开了口,面无表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虽偏爱流苏,但对四皇子却不是没有半点情分。莫儒歌是长子,生来就肩负天下大事的使命,所以他才对莫儒歌严厉以待,要论有失公平,恐怕太子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吧。
“谢皇上开恩。”在眼里转了好几个圈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凝结着她的不舍滑落颊边。
谁人不知她婉妃最爱名利,整日盼着两宫皇后出差池,好让自己顶替上。如今为了皇儿沦落到这个地步,皆是野心作祟的结果。这副模样要是被后宫里的其他人看到,定然是要被嘲笑的了。想嘲笑便让他们笑去好了,反正,等她走出冷宫的那一日起,她会对这些曾经笑过她的人,以十倍奉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婉妃被人扶起,那戚戚的目光撞上那岿然不动的身体,反弹掉落到了地面。这个她爱了十余年的男人,原来也有如此绝情的一面。
众人皆被遣退,独留下皇上和太子爷还留在房中,不知是谁轻轻将弦拨动,让无声的安静在房里肆意油走。
“为什么要把老四扳倒?”*上的人睡得很沉,他却依然不放心,用手捏紧了被角,帮她盖得好一些。谁能先到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会是一国之主?
“父皇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被人揭穿了假面,莫儒歌也不介意,轻笑一声,看向*边的人。
“别人不知道,但是朕不可能会记错。那一把尚方宝剑在你登上太子之位时,朕便亲自交给了你。”
那一把尚方宝剑根本不在粮仓,不过是他为了掩人耳目才散发的谣言罢了。历代皇子登上太子之位,都会传其尚方宝剑以示权威。换言之,除了太子,没有人能解释尚方宝剑为何出现在四皇子的房里。
“哼,那又如何,四弟夺位之心人尽皆知,儿臣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莫儒歌冷哼一身,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深入不了眼底。
要论阴险狡诈,四弟恐怕不输他呢。当初三弟外出遇刺,不也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吗?现在才找他算账,已是最大的恩赐了。不过,真正仁慈的还是父皇,本以为四弟再不济,至少也得贬为庶民赶出皇宫,当然,若是能一刀了事是再好不过了。
对这个结局还真不太满意呢。
莫儒歌的心思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是他的,走的也是他的老路子。四皇子的举动确实鲁莽,一颗野心丝毫不加掩饰,直指太子之位。想要抢夺别人的东西却又不会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失败,不过是迟早的事。
众人都以为他是眼盲耳聋吗?身居皇位,宫中大小事虽然不尽然都能知道,但他却能洞悉得清清楚楚。不过是因为人老了,心也软了,总不想见到那些不好的场面,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重重叹了一口气,空荡的房间里,再没有说话声响起。
“皇兄!”莫儒歌才出了凤仪殿,便见那那一抹浅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晴儿,怎么还留在这儿呢?”褪去那犀利的外衣,莫儒歌的轻言细语让面前的女人差点儿看呆。
“我……我只是担心皇兄,父皇他……没有为难皇兄吧?”莫以晴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语气里却不乏关心。
比起父皇和母后,这个每隔一段时间便和她互通书信的哥哥更令她感到亲近,只是他的眼神里有炙热的火焰,像是要将她的一切看穿,让她显得有些不自在。
“皇妹放心,父皇将我单独留下,只是对我说几句家常话而已。”莫儒歌温文尔雅的样子,笑得极是好看。
莫以晴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竟是绯红染上脸颊。随即眉头又是一拧,那是自己的哥哥呀,怎么能这般胡思乱想?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将视线再次放在他的脸上。
“如此,晴儿就放心了。”知书达理的模样,是常年训练出来的结果。
“难为晴儿了,隔了这么久才回到宫中,却看到这样的场面。”对这个妹妹,莫儒歌也是疼爱的。眉眼间加注了几分怜惜的味道,轻抬手,将刚刚落在她身上的小叶子拿开。
在莫以晴还没有离开皇宫之前,这个妹妹就是他唯一的玩伴。那时的晴儿十分爱笑,稍稍一逗,就会有呵呵的笑声直冲云霄,不想现在这般,那笑容仿佛被下了咒,不多一分,不少一厘,总是刚刚好。
当时父皇和母后坚持把皇妹送出宫,他也是极反对的。只是他虽是太子的身份,但人小力薄,说话根本没有大作用。那时虽年幼,但已开始记事。母后紧紧搂着晴儿不放,晴儿不明所以,只因为被抱得太紧而不舒服所以嚎啕大哭。父皇一咬牙,将晴儿夺下,塞给那个前来接人的尼姑。
再后来,父皇一声令下,车队出发,晴儿的哭声越来越小,而母后的哭声却久久未停。再大些,能提笔写字了,他便每隔两个月就给晴儿写一封信,交与信差送去。起初只有他单向的书信,再后来,晴儿也学会写字了,一张宣纸上歪歪扭扭的笔迹,他却能一下子看出她的意思。
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他的妹妹呀。
“皇兄,晴儿没关系的,虽然不像皇兄那样自小在宫里长大,时常要应对这些难事,但晴儿回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皇兄莫要担心晴儿了。”莫以晴素雅的小脸上现出一点甜,仿佛那勾心斗角的一幕都抹不去她心中的满足。
一直通过书信往来的哥哥,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如何会不满足?在青云庵的这么些年,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盼着信差到来。然后透过哥哥的笔迹,去勾勒他的长相,去想象他的温暖。
她一直在盼着这一天,能重回皇宫,重回哥哥的身边。虽然皇宫比不得青云庵那么宁静祥和,但是她不后悔,从她收到哥哥的第一封信开始,她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银色的镯子在衣袖下露出一小截,莫儒歌将那纤纤玉手抬起,把那镯子亮了出来。游龙戏凤的图案,还是当年的样子。在莫以晴古怪的神色中,莫儒歌将那镯子一点一点向上滑,果不其然,手镯之下的皮肤白希光滑,像刚破壳的熟鸡蛋。
“皇兄?”虽然是亲兄妹,但这样的举动还是太*了些,莫以晴低低的唤了一声,却不敢太声张。脸上的火烧已经蔓延到了耳边,连耳朵都然上了羞意。
莫儒歌却不答话,轻笑一声,视线不移动半分。这镯子可是妹妹出宫前,他亲自给她带上的,至于原因,他现在并不想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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