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的目光有些迷茫,“你不在意东方家无后?”
陆崇明声音平静,“有我们两个姓东方已经够了。”
“我喜欢穿女装你也不在意?”
“你的衣服很漂亮,不过上妆这件事还是交给旁人来比较好。”
“所以,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也不要紧?”
“这还真的没关系。”他见得多了,在明谕帝国无论是夫妻,还是夫夫都是合法的,既然已经将他当女儿养了,那给他找个女婿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门生很多,手下年轻英俊的将领也不少,足够给他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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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内力深厚,短短两天时间,他的内伤便好了大半,而他和陆崇明之间的父子关系,也得到了缓解,虽然没有到什么父慈子孝的地步,但东方不败的心结渐渐松动。
两天之后,两人坐上马车,开始北上回京。
沿途之中,总会听到一些关于黑木崖的消息,比如日月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和华山派叛徒令狐冲杀上黑木崖,最后和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同归于尽的消息;比如嵩山左冷禅以盟主的身份发下武林令,齐聚五大门派想要趁着魔教群龙无首的时候,一锅端了日月教;比如说还没到达黑木崖,华山派掌门,号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就干掉了左冷禅。
总之魔教乱了套,五岳派乱了套,整个江湖都乱了套。
但这些似乎都与正在北上的陆崇明他们没有关系。
唯一让陆崇明皱眉的是东方不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听到那些消息后,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些。
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一边,听着车窗外传来的马车车轮咕噜噜转动的声音,陆崇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若是担心的话,我们可以掉头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日月教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不上心了,这次他能不能渡过此劫,也与我无关。”他从骨子里而言,就是个冷血冷情之人,对于放在心上的,他视若珍宝,对于不在意的,他弃之如敝履。
“我只是在想童大哥......”毕竟是曾经同生共死之人,又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无须担心。”陆崇明淡淡道:“我已经给他去了一封信将他调离黑木崖了,现在他应该在去北疆的路上。”
东方不败目光讶异,他是清楚童百熊对日月教的感情的,对方绝不可能在现在离开黑木崖,这人是用了什么办法?
陆崇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道:“我只说我的腿疾需要几味罕见的药材,想让他帮忙寻找而已,他对我有愧,自会二话不说的应下。”
童百熊这人武功高强,性子却简单,诓骗起来毫不费劲。
陆崇明既然这样说了,东方不败也就不再想着童百熊的事情,他重新低头,开始绣花。
是的,就是绣花!
一根银针,几根细线,来回穿梭的让在一旁看着的陆崇明眼睛都花了,然后,只片刻的功夫,几株墨兰便亭亭玉立的浮现在袖摆上。
陆崇明揉了揉眉心,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茶杯喝了几口,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就见东方不败拿着手上的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然后又重新埋下头去。
看着那件浅白色的男装衣袍,陆崇明勾起了唇角。
这趟回京的旅程并不是太顺利,暗中有人想让他回不了京,但不提陆崇明自身的能力,就说东方不败,手下四仆,还有暗中保护的死士暗卫,就注定对方无法得逞。
陆崇明不需要去查,就知道主谋是谁。
小皇帝已经二十岁了,开始想要掌权,想要除掉他这个碍事的辅政大臣了。
京中的来信一封比一封催的急,今日来信说皇帝召见了几个保皇派,明日来信说对方突然在朝堂上发难,某某部的某位大人被皇帝撤职了,让大人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其实陆崇明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的,当年之所以当官,一是情势所迫,顺其自然,二是站得更高可以更好的寻找这个身体的儿子而已。
在朝堂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已经将这些事情看成了他的责任,皇帝虽然年轻,也有野心,却性子暴躁,容易听信人言,没有自己的判断主见,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并不想将这个自己护卫治理了多年的国家交给他,哪怕他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人也不行。
朝堂上的事情让人头疼,他打算在回到京城之前都不想了,反正小皇帝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或者到时候干脆换一个人来做皇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陆崇明的马车在一个月之后,终于驶进了京城,他的回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更让人惊讶的却是他带回来的人。
东方不败是一件红裙,一张面纱走进府中的,之后就再没出来过,于是所有的高层贵族基本上都知道了,首辅大人找回了失散了十多年的孩子。
当然,也有个别知情之人有些疑惑,大人失踪的不是儿子吗,怎么找回的却是个女儿,当然这部分人都是对陆崇明极为忠心,被他派出去找孩子的人,就算他们心中有疑惑,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的,真正的情况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朝堂上的小风浪在陆崇明回来之后瞬间平息,几位性子耿直的老顽固被陆崇明请回去养老了,他的手段还算温和,主要是因为他并不喜欢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杀人,当然了,如果某些人太顽固,总是不肯死心的不断蹦跶的话,他也不介意杀几个就是了。
好在他们还算识相,没有来个以死明鉴清君侧什么的,而几个老臣的离开也让小皇帝丧失了一条臂膀。
御书房内,皇帝将所有侍候的太监宫女都赶了出去,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说道:“皇叔,怎么办?他回来了,真要怎么办?”
淮山王朱佑禾是个面有微须的中年男人,长得很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掌管宗人府,为人低调,在朝堂上人缘颇好。
此刻,他叹了口气,看着六神无主的皇帝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东方韩作对,不要和他作对,你偏偏不听!东方韩为官二十载,从区区一个幕僚,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岂是好对付的人?!更别说他用兵如神,掌管着全国三分之一的兵权,他的战神之名,在北方,甚至整个大明都是人尽皆知的。”
“难道要朕一直被他攥在掌心,做个傀儡皇帝吗?”小皇帝不甘的说道:“朕马上就要二十岁了,却什么都要听他的,什么都要请示他,有朕这样当皇帝的吗?有朕这么窝囊的皇帝吗?朕还不如把这个皇位拱手让给他算了!”
“皇帝!”朱佑禾不悦的低喝一声,“请慎言!”
“难道不是吗?!”小皇帝的眼睛都红了,他忽然一把拉住对方的衣袖,哽咽道:“皇叔,朕憋屈啊,如今朝堂上的大权都在东方韩手上,那些官员也都以首辅马首是瞻,仅有的几个支持朕的被他一回来,就消减掉一半,,朕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朱佑禾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腕说道:“皇上,臣知道你委屈,但东方韩势大,你不能同他硬碰硬,只能忍耐。”
“忍忍忍!”小皇帝骤然抽手,怒吼道:“你每次都让我忍,眼看东方韩的势力越来越大,朕每天都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朕已经忍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也要忍!”淮山王沉声说道:“就比如这次的事情,你太过急功近利了,竟然还派人去暗杀,如果东方韩是这么容易被刺杀的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皇帝应该庆幸,若他不知道刺杀的幕后之人是你还好,一旦被他知道了,别说废了几个保皇派了,就是你这皇位还坐不坐得住,都是个问题!”
“你、你是说他会废帝?”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熄的干干净净,小皇帝抖着唇道:“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天下人、天下人都不会允许的!”
“东方韩大权在握,你说他敢不敢?至于天下人,”他冷哼道:“如今的天下人只知东方首辅,又有谁知道皇帝是何人!”
小皇帝受到惊吓一般缩了缩脖子,整张脸苍白无比。
朱佑禾见状,也有些不忍心,他叹了口气说道:“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凡事都有两面性,东方韩虽然势大,但他也有弱处,他无妻无子,年纪又比你大,总有一天他手中的东西都会回到你手上,前提是只要你有耐心等下去,等到他死的那天,到最后赢得还是你!可你,唉,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小皇帝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有些不安的问道:“那朕、那朕该怎么办?他、他不会真的废了朕吧?”
朱佑禾眯起眼睛,沉声说道:“再有两个月,皇帝就二十岁了,也该娶皇后了。”
小皇帝有些烦躁,“朕现在哪有功夫想这个!”
朱佑禾摇了摇头说道:“东方韩这次回京带回了他失散了十多年的女儿,皇上若有心的话,便向咱们的首辅大人求娶东方家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