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车窗。
车窗摇下,探出景炀明朗的面容。
“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他一直跟着她的,她都知道。
见她还能笑,景炀点点头,启动车子:“那明天见。”
“明天见。”
思尔浅笑,目送景炀驱车离开,却不知这画面正落入楼上某人的眼中。
她抬头看了看自家房子,一楼隐约有微弱的光线。
她猜是季云深回来了。
夜风微凉,她在街灯下抱着双臂踱来踱去,却始终不知道该要用何种姿态面对季云深。
和往常一样?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她不能。
她每一次心有芥蒂,都可以掩饰过去,是因为她始终悉心谨慎地守好心里的一道防线。
这一次,若无其事,她做不到。是在季云深拥着林岚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这个叫季云深的男人已如一根藤蔓悄然捆绑住她的心,他尖锐的生命的棱角已陷入她的血肉之中。以一个爱他的女人的身份,她不可能完全不介意林岚是季宝贝的生母,更不可能大度到不去想像他们曾经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过去。
迈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她开门进去。
灯没开,一片漆黑之中,亮起星星火光一点,空气依稀有烟草点燃的味道,依稀还能听到他被烟气呛到的轻咳嗽声。
从不碰烟的季云深,竟然抽烟了。
“回来了?”
思尔淡淡地嗯了一声。
寻着那一点火光,思尔大概想像到了季云深此时坐在沙发的哪个位置,干净的指尖衔着一只烟,透过阴暗的光线,用那双凌厉的眸子审视她。耳边传来衣料间轻微的摩擦声,他起身。稳健的脚步渐近,熟悉的呼吸尽在咫尺,抑扬顿挫。
“和谁出去的?”他冷声质问。
“景炀。”
“我他妈的不是和你说过,不准让你和他出去吗?”
季云深的低吼声传遍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你说不让,我就乖乖听话。季云深,你是我的谁?”思尔咬住唇瓣,硬生生地将眼里温热的液体憋了回去。
她竟问他,他是她的谁……
大手于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扣住她脖颈,有分分钟想要拧断她脖颈的冲动。
手臂上青筋暴起,骨节捏得铮铮作响,泛着苍白的颜色。
呼吸存存抽离身体,思尔靠在墙上,无意碰到墙上的开关。
玄关处,遽然一亮。
她看清他眼底有汹涌而过的暗流。
他看清她正倔强地仰着下巴,不卑不亢地睨着他,眼里盈盈有泪。
心尖一颤。
那掰着她下巴的大手渐渐松开。
“都累了,去睡吧!”他妥协。
……
夜了,他和她各怀心事,一人守着双人床的一头睡下,一人抓着被子的一角,蜷缩成团,如同两只受了伤的受伤各自在晦暗的夜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许是习惯了那人温热的臂膀作庇护,没他温度的臂,思尔无论如何睡不踏实,天光乍白的时候,便醒了,身边的人先她一步离开,临走时桌上还留了一碗他昨晚就熬好的白粥。
她习惯性地在没他的早晨等他发来的短信,或是吐槽她又没起床早餐,或是提醒她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手机屏幕解了又开,开了又锁,却迟迟没能等来他的只言片语。
草草收拾了自己,她赶去BG上班,想早一点逃开这被他气息包围的房子。
一进设计开发部,就见景炀在兀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思尔走上前去打断景炀的动作:“景炀,你收拾东西这是做什么?”
景炀盖好收纳箱,停下来笑得无害:“看不出来啊?打包回家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