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玉箫,据说那天湖中的镜妖最喜欢听箫,公子可否一路上把箫吹起,也许会有些用处。”慕米桃撩起帘龙向马车外骑马并行的玉箫说道。
“好。”
山路缓行,玉箫启唇悠悠的箫声响起。
辽阔的旷野上,寒风虐吹。只有这一行人马逆风赶路。风沙弥漫了眼睛,箫声呜呜咽咽。时而低沉浑厚时而悠远、苍凉。好似于无声处哭泣,于无声处轻唤,音符之间,极尽婉转忧伤……
风寒露重,箫声就像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穿透时空,沉重的敲打着几个人的心扉,悲凉从每个毛孔深入骨髓。
慕米桃不禁想起一句诗:
东流水,雁南飞,从来天意几人回。
多少相思无寻处,便到天涯梦不归。
玉箫这几十年明珠暗沉,枉埋墓下,受妖控制,该是攒了多少对亲人的相思和幽怨。
“咕咕,忽然狗娃肚子一阵叫,即使睡着了小嘴也是吧嗒吧嗒的好像吃着东西。
小白抱着人参萝卜没停气儿的啃,从昨早上离开清风寨上路,竟然半天*没进食,慕米桃暗暗责怪自己粗心,伸头召唤裴天逸:“逸公子,太阳也出来了,要不先停下马车店补点干粮吧。”
“好。”裴天逸寻了处背风的山坡一拉马缰绳,马车厢颠簸一下,三匹马恢恢叫着停住马蹄。
“喔,我不要醒,烤猪蹄儿还没吃到呢。”
这颠簸把狗娃掂得醒来,狗娃闭着眼睛小胖手四处抓,抓到小白的手硬塞到嘴里裹了几口。
“嘶——”小白忍着痒吸了口凉气。狗娃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噘着嘴:“娘亲,烤猪蹄呢。”
“没有烤猪蹄,但是有烤鱼,哝——前面有溪水,我们一起去钓鱼吃,谁钓的多就让谁做主厨,好不好。”
“什么是主厨?”小白停下嘴问道。
“主厨就是——这顿饭怎么做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在哪吃谁可以吃谁不可以吃谁吃什么谁不吃什么等等等都由主厨说了算。
“好好好,这个主厨我来当。”小白扔下人参萝卜跳下马车。
“我也当,我也来喽。”狗娃也撒开胖腿跳下马车用踩风火轮的速度冲到前边。
裴天逸嗬嗬笑:“慕姑娘还很有哄小孩的本事。”
“嘿嘿,还好逸公子没说我是骗小孩。”慕米桃冲着裴天逸仰起头嘿嘿笑。阳光下凤眸闪着莹光,仿佛会说话一般。
裴天逸躲开视线:“慕姑娘,说哪里话来。裴某也颇喜欢垂钓,我也来钓上几条尝尝鲜。”
冬天的溪水水流很缓,几乎干涸了,在上午的阳光下像浮动的白色玉带。连溪底的石头都暴露在暖暖的阳光中。都是些经过长久冲刷的各种形状的鹅卵石。
“这哪有鱼的影子?我的主厨梦啊!”小白仰天叩问,哐哐捶打枯白的草地。玉箫收起箫的抿唇微笑的看着小白的淘气样儿。
真是孩子都是看自家的好。他把小白也是当孩子一样。
原本镜子一般的水面竟被这一锤波动起来。鱼儿不知打哪冒出来,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偶尔也有跃出水面的鱼儿,翻个身又落入水中。
小白急忙伸手捞,鱼儿很滑,落入他手里后翻身一蹦又跳进水里。
“嗨——小白,你一拍鱼就出来了。”
狗娃也啪啪啪照着草地一顿敲。果然又有鱼儿缓缓游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伸手去抓,鱼儿滑的很,顺着手缝都纷纷滑掉水里油走了,不一会就又不见了影儿。
“这片水一定有什么蹊跷。”
这时,裴天逸手里拿着鱼叉大步过来:“现做来一个做主厨没工具怎么行。”
“爹爹,你也要当主厨哇。”狗娃很欣喜,拧着屁股也去撅树枝做鱼叉。
此时小白正好奇的换着地方啪啪啪草地,不时有鱼儿出来,游了一圈又走。
“哇咔咔,这里呀。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小洞。”
耗子就是眼睛尖。
“哪里?哪里?”狗娃急着做鱼叉又被这边热闹*着,手忙脚乱的折了几节树枝跑过来。
几个人都挤到小白说的溪边去看。
只见在阳光的反衬下闪着色彩的鹅卵石中间果然有一股黑黝黝的洞口,若不是小白耗子的眼力,一般凡人还真不容易看见。
水流在这洞口前奇异的竟然没有打旋儿,按正常来说,水中若是有比平面更深的地方,水流就会涡旋形成异流儿,但是那只是摆着一个肉眼不容易看见的洞口,水波却是平白无奇。
“待我来杈一下。”裴天逸一看那洞口虽然不大但是容得下一只鱼叉。
倾身伸臂将鱼叉探进洞里,直到整个手臂都没进去了,也没有阻挡。只感到探进去的手臂是冰凉的凉到手部分竟然像冰一样。
“好深的洞口,真是去蹊跷。”他返身又将狗娃拿回来的树枝扯碎丝绦绑在自己的鱼叉上增加几倍的长度。此时鱼叉已经有了两丈长。
裴天逸再次将鱼叉伸进洞里。倾身的表情忽然有点蹙眉。
“怎么?”慕米桃和玉箫都紧盯着他的神情。
“有异样。好像有东西截住了叉子尖或者是叉子尖扎到了什么东西。”
“哇哦,会是什么?”小白双手托腮充满好奇。
“是不是小绿人儿?”狗娃还惦记着昨晚看见的尸灵。
“小绿人儿是啥?”这没头没脑的话转移了小白的注意力,好奇的问狗娃。
“嘻嘻,小绿人儿就是绿色的鱼人儿,你是没看见过。”狗娃得意的馋着小白。
“嘎嘎,我还看见过狍子精呢。”
“狍子精是什么?”这两孩子斗嘴的功夫,裴天逸已经将鱼叉慢慢提出来。
就在将鱼叉甩在草滩上的瞬间,几个人都张大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