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还花个钱住店,也是不差钱儿。”
“你是说半夜住进来的我隔壁那位早早就出去了?”慕米桃微微挑起眉头。
“可不是吗。待会老人家吃完早点,我还得上楼去看看,收拾收拾,这客人出了一锭银子,估摸着会住些时日。现在这样常住又大方的过路客不好遇了。小的我就得给人家的房间搭理得干干净净的。老人家你说是不是。”慕米桃点点头:“做生意靠诚信,小伙子你很会做生意啊。”
“嘿嘿,我生下来就在这店里长大,爷爷原先也是跑长途买卖的,后来积攒了点银钱,看出这棋盘镇不大却方位正好,便在此买地开了客栈。毕竟是爷爷辈开的店,不指望在我手开火龙了。至少也不能败在我手里啊。”
掌柜的坐在慕米桃的桌子边陪着她吃完饭起身收拾碗筷上楼去了。
慕米桃也背着手先是围着客栈的院子看了看这家客栈的风水。
院子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院前就是街道,商铺小买卖都齐全,院子后是一片山坡,空地,隔了老远才是住家。
在风水上还是上佳的,这也可能是这家老店从掌柜的爷爷辈开到他这辈,几十年一直没倒的原因。
慕米桃又在院子里转悠。
这处房子是典型的正房,向阳。此刻朝阳喷薄暖暖的洒在二层木楼的各个窗口。慕米桃的窗口也是朝阳的,小白的呼噜声透过不严实的木结构房子传出来。
慕米桃又特意看了看隔壁,昨天半夜住进来的那客人的窗户。窗户紧紧闭着。
掌柜的婆娘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边塞的劳作让本来还是花样年纪的女子皮肤干燥粗糙,加上本来就长的黑点,黝黑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净净的。
那婆娘正在柴房抱柴禾。柴房由于年久失修,木板门几乎飘离了门框,被风吹的呼啦啦嘎吱吱响。
看见慕米桃走来,可能是掌柜的和她说过慕米桃的事情。她善意的一笑,捡来一个木墩指给慕米桃:"老人家,坐。"一只手的手指上还缠着纱布。
“老板娘,现在抱柴禾是准备给客人们烧水?”
“嗯呢。马上就都起*了,天寒地冻的,免不得各个房客要开水,虽然是店小没几个客人,但是该准备的也要准备。”
“这柴房,看起来年久失修,掌柜的和老板娘该要破费银子修缮了。”
“嘿嘿,谁说不是呢,该花银钱喽。这几年一直打算修的,就是又生了小二,身子还不好老有病。银钱打不开点儿啊。这柴房听相公说起可是有年头了。自打这客栈建好,当时是随便搭个雨搭堆放柴禾的,后来着了一次大火,险些烧着了整座客栈,这才盖了间屋子,也有几十年时间没好好修缮。”
掌柜的婆娘一边挑出有湿气的柴禾,一边和慕米桃扮成的老人家聊天。
“怎么,火着的那么大?险些烧着整座客栈?没伤人吧。”慕米桃附和着。
“哈哈,老人家不必担心,自然没有伤到人。我听相公说,不但没烧着人,还烧出了一餐野味。大火着时就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相公的爷爷还说是不是有什么客官或者过路的人为了省些银钱不住店,躲在柴禾垛里被烧到了?那可就罪过大了。结果大火扑灭后,众人一看,猜是什么?是两具烧的糊棒棒香喷喷的狍子肉。众人那个欢喜哟。都说这场火烧的值,咱们这边柴禾好找,山上的狐狸,沙鼠也多,但是冬季封山,想上山打点什么野物都不容易。何况狍子这种味道鲜美的动物在这一带确实不多。那两坨肉,相公说,爷爷吃了一只,另一只腌了咸肉,冬天一直吃到年呢。”
掌柜的婆娘也是个实在厚道的人,说到这,柴禾也挑拣差不多了。就走到灶房点火烧水。
慕米桃上楼去喊小白起*。
小白对这山脚小镇感觉十分新鲜,吃完早点就到处溜达去了。
等到中午,郝连风行的马车还是没到。小白有点着急,慕米桃其实也急,但是她测了一卦,郝连风行没有危险,只是在隐蔽。
按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感情疗伤吧。毕竟五十年的爱恨纠葛,一时有了了断,换了谁也是难受。
这一白天,掌柜的神不守舍的直说心口憋闷。慕米桃眼看着他眉间的青气越来越重,叮嘱掌柜的早点打烊,将婆娘和孩子都留在室内,不要出去做事了。
太阳下山,四下都落黑后,慕米桃安置好小白,三更之前穿上夜行衣,躲在院子里僻静的角落。
下玄月没精打采的挂在树后面。院子里十分暗淡,简陋的客栈只在大门口处挂了盏气死风灯,不是中原流行的样式,带点西域的棱角。
三更十分,已经很是静寂。从慕米桃隔壁的窗口飘下一个影子。很是轻盈。看那身手也是年轻精力充沛的。周身裹在黑色的大氅里,带着走江湖之人常带的那种宽沿帽。
那身影没有迟疑落地后直奔院子西厢的柴房方向飘来。
飘到柴房边上左右看看,没有迟疑闪身就飘进了柴禾房里,那柴门此时就是一个摆设,即便多么结实也阻挡不了她。
少顷,柴禾房里发出沙沙拉啦稻草被搬动,翻找的声音。然后是吭哧坑次掘土的响动。新鲜泥土的味道飘进慕米桃的鼻子。
“怎么没有呢?”
柴禾房里忽然诡异的有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幽怨的带着哭音。
“黄黄,花点?你们在不在?”
良久,各种响动停下来。
“唉——”女人重重叹口气:“怎么会在呢,都三十年了。”接着是女人低低的哭泣声:“黄黄,花点,莫要怪娘亲。娘亲一定给你们报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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