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她并不紧张,而是很快便又进入专心刺绣的状态。
她的时间不多,刚刚开始绣美人的头发和头饰。
然而这头饰也有十分大的讲究,用色十分的细致。
当她完成一只玉步摇后目光尽是惊喜之色的钟司彩方才转身离开。
她来到玉碧身旁,凑到她耳边,“这小姑娘不错,你给我留着。”
冷冷的瞪她一眼,玉碧将她拉到后厅,严肃道:“你什么巡查监督还要以权谋私么?”
“玉司彩看来是误会了,我可从未见过这个小姑娘,只是爱才心切。”钟司彩撩开帘子偷瞄一眼芷容,只觉得她认真的模样甚是讨喜。
“我敢打赌,她一定能胜出。这么一个好苗子,我可得收了。”说着转过头诡异一笑,“姐姐不会跟我抢吧?”
玉碧冷哧一声放下帘子,走到榻前坐下,“这个我可管不着,她若真能胜出也是要先去官坊修习,在参加都城绣试方能进宫。”
钟司彩神秘一笑,“这个容易。”
她却是很欣赏芷容的绣艺,尽管针法还不纯熟,分线也有些出入,但是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的造诣实属罕见。
宫中的斗争不断,女官之间也是分帮分派,勾心斗角。她与玉碧是同一年进宫,原先玉碧和她一起担任司彩的时候,也是争斗不断。
不过,幸好后来玉碧辞去职务去官坊当教习师父,两人才休战。
同样感慨的还有玉碧。
她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个当初的姐妹。
当年两人一起进宫,一起接受训练,一起挨骂、挨罚。那些日子虽然苦一些,但是却是快乐的。
然而,两人的路终归不同,她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幸得老天厚爱拜了尚功大师父为老师,可也因为这件事好姐妹才跟她翻脸。
而钟司彩不仅代表自己,更加代表了家族的荣耀。当初她进宫是为了夺过家族的逼婚,可是进了宫才发现,路一旦选定便不能轻易的回头。
当两人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也变得薄弱、不堪一击。
绣完一个头的芷容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
太阳很快便要落山,剩下的部分只能等到明日再绣。
在玉碧的一声休息命令之后,所有的考生都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好,将绣品锁紧桌子下面的柜子,并保管好自己的钥匙。
“白芷容,你过来。”刚用过晚饭,芷容便被钟司彩身边的丫头叫过去。
芷容来到她的屋子,钟司彩端正坐在中央的软榻上。
“见过钟司彩。”芷容深深一福。
“嗯,小丫头挺懂规矩。”钟司彩笑吟吟的端详她一阵,“嗯,绣艺好,长得倒也不错。”
心中疑惑万千,芷容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也不言语。
“你可想拔得头筹啊?”
“想。”芷容努力使自己平静。
钟司彩在这个时候问她一个无名小卒,到底是在暗示,还是考验?
满意的笑了笑,钟司彩继续问道:“那你希不希望取得头衔,进宫做女官呢?”
“我希望取得头衔,但是不想进宫。”芷容从容淡定的回答。
刚说完,她便感觉到对面一股冷意袭来。
果然就听钟司彩语气不满的冷哼,“不想进宫?要知道进了宫你可以拜更好的师父,可以为家族争光,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难道你不想?你若是想进宫我可以直接提拔你,无需参加这个绣试了!”
芷容深深的提起一口气,“小女子只想取得头衔,并未想过做官。”
这在别人看来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她却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钟司彩与她素不相识,就算是赏识她的绣艺,也没有必要主动拉拢。
除非是看中她,有意打磨她做一颗棋子。
然而,芷容最厌恶的便是被人当做棋子用,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控!
软榻上的人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她见过成百上千的绣娘,还没有一个像芷容这般不识好歹。想要端茶的手也气得收了回去,冰冷的双眸紧紧盯着芷容。
“好!你有骨气!可别后悔!”
阴冷之气再次袭上芷容的身体,她又是深深的一福,退了下去。
出了门,她沉沉一叹,今日得罪了钟司彩恐怕日后会惹祸端呐。
快步走到自己的院门口,正巧撞见玉碧带人巡视。
在看到芷容时,她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随即悠悠的吐出一句,“人还是要靠自己,走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