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那妖孽师父是真的远去了,不会给他来个峰回路转,主意变动。
看了看开都没开一下的院门,萧晓苦着脸回到了石桌旁坐下,继续去研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典籍,一边等着等他师父回来之后,继续商量一把,看能不能和那个已经半月未见的傲娇的小少年团圆一下。
这个时候,隔了两个小山头,一直都沉浸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悲伤的紫玉仙兰,正软趴趴的伏在石板上,继续蔫吧着花苞“呜呜……”的哭泣着。
威风凛凛的赤鸦缩小成山鸡大小,雄赳赳气昂昂的迈着步子在它身边巡视一般的转悠着,看着有那么点的不耐烦,可是在看见那晶莹的泪珠子从兰草那纤长的茎叶上滑下的一瞬,却是格外迅疾的一吸鼻子,随即享受一般的眨了眨圆溜溜的眼。
这样的行为屡禁不止,灵宝一次次的发飙,竖起茎叶,极为悲愤的指着那又将脑袋昂起来的赤鸦,大骂:“你也是个大坏蛋!不许偷我的眼泪!”
赤鸦极为诚恳的点头,用那清亮得与气势不符的嗓音传递不同物种之间的讯息:“好呀,你不哭我就不偷食你的眼泪!”
这句话在灵宝的脑袋里自动的转换成了“如果你继续哭,我就还要偷食你的眼泪!”。瞬间,灵宝就更加的气愤了,就地化为人形,一把揪住现在比他小得多的赤鸦,恶狠狠的叱责:“你个大坏蛋养的坏鸟,小爷不要你管!我就要哭,你就是不许偷食我的眼泪!”
赤鸦被整个的箍住了,它向来爱惜它那一身赤红如火的羽毛,这会儿别说是挣扎,就是动都没敢动一下。它倒是有点反驳灵宝的话语,但是当前形式显然不适合,作为一只经历过大风大浪,被迫逃离出了仙界的神鸟,它当即小脑袋一转,决定给这个哭了半个多月的仙草来点教训。
赤鸦看似剧烈的挣扎了一把,灵宝自然是随之用劲。然后,那自以为聪明得天上地下都没有可比肩的神鸟,一边心疼着自己被箍住的羽毛,一边轻轻的动了动翅膀,然后脑袋一歪,体温慢慢降下,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的,看起来还想装出个死不瞑目的样子来。
这个实在是算不得正当的法子,倒不是它的主人华莲教的,而是它自学的。当年在仙界之上他们主仆二人竖了多少敌啊,数都数不过来,整天都在亡命天涯中,不会点保命的法子,它早就被炖成大补汤了!
只是想想当年那数百年的历程,赤鸦都忍不住的抽搐了两下,显然是余惊未消。
这一点微末的战栗,在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的灵宝眼里,这就是赤鸦要死了的节奏啊!他当初在深山里修炼,看见无数的小动物死之前就是这样,轻轻的抽出两下,两眼或睁或闭的僵硬了,就此踏足西方极乐了……
如同赤鸦所料,灵宝被吓着了,脑袋里反复循环的都是一句“啊!我杀了大坏蛋养的坏鸟啦!!!”愣了一下,灵宝瞠大着惊慌失措的双眼,垂眼看了看,猛然撒开手,像是手上捏着的是一团火一般。
然后赤鸦就啪叽一声掉石板上了,差点没摔成“平板机”。
这这样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地一瞬,聪明了几千年但是这会儿被聪明误了的神鸟,倏然觉得,也许,装死这一保命大招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可它还没有想完,就听见上面灵宝颤着哭音又惧又怕的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的不经掐。”
“……”赤鸦觉得心里有点虚,但它牢记着装死时切忌说话,便忍着被摔平的痛,以及心里的不好意思,继续很有耐心的装死着。
下一秒,一股冲力就将它送往了远方。
“!!!”感觉浑身骨头都挪位的赤鸦,惊惧的睁开眼,可是鸟倒霉,就算是长了翅膀也没法飞,睁开眼的下一瞬,它啪叽一声摔对面峭壁上了,彻底的平了。脑袋上也冒出了星星,再就是笔直笔直的坠落云端了……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赤鸦懊悔的瞪了瞪珠圆眼,它后悔自己将家建在了山巅上,也后悔家的对面就是夏天可以挡烈阳的崖壁,最后悔的是,它怎么就将那个暴力派的哭包给衔回了家!TAT~
还站在石板上的灵宝,朦胧着泪眼看着刚才那个红点消失的方向,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落,他委屈而难过地哭着呢喃:“我不是真的想要掐死你的!也不是故意想要毁尸灭迹的!我将你的元身送走,你再凝神投个好胎吧……呜呜!”
——就冲这心性,说它不是个凶器都太客气!
可是即便是个隐性的大杀器,灵宝也是个善良的大杀器。他流着泪为这个烦了他半个月却是如此的不经掐的“老乡”哀悼了很久,再才一抹泪,幻化成一缕淡绿色的亮芒冲向了远处有建筑的山头,没有在毁尸灭迹的当儿就迅速撤离逃走。
而在灵宝终于脱离了赤鸦的看护,并且还反过来不小心就那看护的笨鸟给掐死“毁尸灭迹”了的时候。玄天宗的主事会堂玄明殿内,一场二十八人参与的决议刚刚落下帷幕。
这场决议之上,有那么一项,就此改变玄天宗格局:玄天宗里隐世加闭关了几百年的小长老就此出山,以混元剑六阶实力外加分神期修为,引领玄天宗下混元剑门,重振万年之前剑门辉煌。
此事,于三日后的玄天宗纳新大典上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