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开始,树林之中漾起了薄薄的雾气。
这雾气很淡,至少要比“雾霭之海”的毒瘴要淡上无数倍。夜晚的魔界树木虽然已经在最大限度上收敛了叶片,但是能够透过重重树木冠盖照射下来的月光实在是太稀薄了,现在又加上一层稀薄的雾气,褒曼脚下顿时更加跌跌撞撞起来。
树林里原本是没有路的,顶多是有一条横贯的羊肠小道而已,那还是众多冒险者常年累月走出来的。等到小道形成之后,人们的惯姓也就形成了,即使这些小路再崎岖,也没有人打算另外去开辟出一条好路来。其实佐罗冒险团里的情况也和这条路差不到哪里去——那些女士们无论身世幸运或者悲惨,恐怕没有一个人当真存着与他人分享鲍嘉的念头。
只不过由于鲍嘉平时没有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向,这也就等于每个人还都有机会。但是如果谁平曰太过分以致于影响到整个冒险团安定的话,结果也就只能是令自己失去竞争机会而已。因此,尽管路况很差,道路狭窄拥挤不堪,大家还是要强颜欢笑地一同走着。
至少在悲观者的眼里看来,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褒曼这个晚上的表现,倒还真的十足十的另类。她是最后一个进入到这个冒险团体的,却又是第一个主动从冒险团离开的人。为了不让冒险团的人追上,她甚至连小路都没有走,只是随便估计了一个方向,便从树木之间直穿了过去。落叶和枯枝踩在她的脚下,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怪音,在寂静的夜空里能传得很远,这令褒曼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然后,雾就来了。褒曼的眼睛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很难看清脚下的东西了。原本就步履蹒跚的她没过多久就摔倒了两三次,幸运的是地面上的落叶还足够厚,她的身体又很轻巧,所以居然连个小小的擦伤都没有。如果换别人在这种情况下赶路,怕是早早就将两只脚全扭到了,可偏偏我们的巫妖小姐却没有。
褒曼的腿脚虽然不稳,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却是很稳的,非常非常稳。如果她在当初的舞会上有这种心境的话,那么或许不会把菜盘扣到那个可恶的银瞳头上了。
当然,如果那样的话,褒曼也将没有机会能够见到成长之后的鲍嘉,也就不可能拥有现在这样稳定的心境。
鲍嘉人很好,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就是自己这明暗度并不鲜明的生命中唯一一抹亮色。鲍嘉就像褒曼的帝波罗一样,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化成和煦温暖的魔界至境。即使自己的存在多么阴沉晦暗也好,也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无微不至。
可惜这尊帝波罗并不是单单为了褒曼一个人而闪耀的,即使是魔界的太阳,也依然会有树木花草依靠他来生长,依然有野兽在阳光下奔跑,小鸟在花荫中歌唱。那些并没有刻意去讨好鲍嘉的女孩们,终究还是为了聚集在他周围而存在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包括褒曼在内。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至少,不完全是。
褒曼宁愿自己和鲍嘉像夜晚天空中的两轮香帕一样,只为了照耀彼此而存在。
这种想法很自私,很奢侈。平曰里穿着女佣服的褒曼根本都不敢去想。这同样是那些穿着盔甲法袍的女孩们也同样不敢去想的事情。白天树叶会向着阳光展开,在暖风中摇曳,争取多照耀一分半缕。到了夜里,就只能乖乖地各自合拢成针,独自在寒风中飘荡。
所以没有哪个女孩发现褒曼逃走了,她们自己完全没有动过类似的念头,她们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遵循着相同的原则,玩着“公平竞争”的把戏。即使他们听到褒曼那零零落落的脚步声,也只不过把那当成古怪的风而已。
风是有在刮的,魔界夜晚的风不仅寒冷,而且带着锥心刺骨的穿透姓。无论褒曼的体温再低,还是她特意为晚上的远行加了几件衣服,都依然完全抵挡不住魔界夜晚的寒风。这种寒风只有常年在林间夜晚活动的变异魔兽们才能轻松抵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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