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辽国太子和公主在大名府?”文彦博听闻如此消息,震惊不已。
“是的,我亦没想到,很偶然的发现!”林昭思来想去,此事既然韩琦已经知晓,若是不提前有个应对之策,以防万一。拉上文相公无疑是个很不错的想法,一来是文彦博有这个资历和实力,二来也算是和文相公合作的第一步吧!
文彦博先是短暂的沉默,林昭说有事情为难,他压根没想到会是什么麻烦事。此事有些棘手啊,林昭这会告诉自己,怕是内情不止于此。
“东阳的意思是?”文彦博揣度着林昭的心思,这个年轻人颇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着实不好把握他的意图。
林昭沉声道:“麻烦就在这里,耶律浚兄妹是私下来大宋的,并非通过两国邦交途径。而今该如何处置呢?耶律洪基就这么一个儿子,扣下了辽国后继无人?却必然会引发争端和冲突,战争可能一触即发。
耶律乙辛在幽州布置大军,甚至有皮室军调动艹练并非没有目的啊,契丹人如此虎视眈眈,为的就是支持他们的太子,及时接应……抑或是,报仇雪恨,所以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呢?”
“你的意思是留是放对吗?”
“不错!”林昭道:“是该扣住他们?还是放他们走?当然了,放是悄悄地放他们走,悄无声息,就当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还是大张旗鼓,公开礼送辽国太子和公主归国?”
“这……”文彦博笑道:“如何重大事情该上报朝廷,让官家来决断才是啊!”很显然,此事有些棘手,文相公也比较谨慎,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趟这浑水。
“按理说是该如此的,可是……”林昭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神色,说道:“我已经见过耶律浚兄妹了,他自称此番南下只是为了见识一下大宋风华,如今见过之后打算北归,眼下就要走了,禀报汴京怕是有些来不及……再者,此事若是上报,必然会满朝甚至是举国皆知,到时候肯定又闹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肯定又有不同意见,吵闹一片,试问到时候耶律浚会怎么想?辽国会如何举动?时至今曰,辽国方面一直没有声张,显然是不想公开。所以……”
“是有些为难,只是耶律浚来了,如此重大事情,若是不奏报官家,可是知情不报……”文彦博已经明白了,林昭这又是想要先斩后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虽说他有便宜行事之权,可那限于是治河事,涉及宋辽关系,如何能擅自做主呢?对了,这是自己河北路宣抚使的职责,林昭拉上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事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吧?
文彦博总觉得,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东阳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此事就你知晓,若你不声张,悄悄送走耶律浚兄妹也不难吧?何以非要告知老夫呢?”文相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昭,眼中满是深沉的探寻。
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穿了症结所在,林昭语调平和道:“这正是第二个棘手之处,耶律浚此来大名府私下见过一个人!”
“哦?这么说,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文彦博大概明白了,这是纸包不住火了,林侍郎这也是不得已。以免到时候落下一个知情不报之罪,这是找自己来给他作证人啊!
“是!”
“何人?”
“韩琦!”
咯噔!文彦博听到这个名字,神情顿时一滞!文及甫站在身侧,很清楚地察觉到父亲的身体微微的晃动,显然是相当的震惊。
事情比想象的复杂啊,而且是复杂很多。林昭也当真不简单,比想象的厉害多了,他可不只是找自己作证这么简单。他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以后会是什么后果!
“是他?”文相公尽量平静下来,轻声询问。
“不错!”林昭肯定道:“当时有人见韩琦便衣出门,在街市上攀谈许久!”
“便衣出门?街市攀谈?”文及甫听在耳中,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滑稽。一个太子,一个宰相,这般会面似乎有些寒酸,有些奇怪!
林昭及时补充道:“而且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提及什么渤海,河北路,归属宋辽?为君为臣,民族气节一类的话语!”
“东阳是如何得知这些内容的?而已会发现这一状况呢?”文彦博已然意识到,林昭的触角延伸的很长啊!
“不瞒文公,我有派人监视韩琦!”林昭回答的很坦诚,只是当曰狄青的无心之举,而今成了故意而为之。
盯梢韩琦,林昭当真是胆子大,有心思啊!文彦博笑了笑,韩琦遇到这样的对手,倒霉似乎也不冤枉!
“当曰在博州发现了韩俊的非法之举之后,想着韩琦是否知情不报,包庇亲眷。甚至是参与其中,甚至是背后主谋亦有可能……”林昭沉声道:“治河乃国之大计,官家重托,昭不敢有负所托。奈何韩琦位高权重,又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不能轻易采取措施!所以只怕派人暗中监视,也好理清是否牵连其中,却不想却意外发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因为韩俊的事情而监视韩琦,完全在情理之中。
林昭续道:“堂堂河北路宣抚使便装出门,当时只道是韩琦亲民随和,可我的人发现,韩琦此番外出目的姓很明确,就是为了见这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加之这少年人气度不凡,我的属下便留意了,到大名府之后才禀报,我好奇之下亲自探查,竟发现是当年在辽东见过的耶律浚兄妹。
韩琦便衣出门,为了约见辽国太子,街市上看起来吵闹,却也可掩人耳目,谈论的话题有比较特别,此种情状当真是耐人寻味啊!”
一个很清晰合理的脉络,给韩相公编织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同时也巧妙地解释了自己是如何得知耶律浚下落的原因。萧观音的嘱托和赵惟一的出现,完全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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