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横眉,后汉大将刘景手按长剑,一脚踹翻了桌案,带着一众将领火速离开大营,点兵奔赴前方战乱之地而去。
“废话!便是平原汉猪尽数出战,又有何惧!?”甩手剑鞘打翻了身旁进言的文官,刘景对于主张不可冒进之人甚是厌恶,旁人见状都是不敢多言,唯唯诺诺,但凭其马首是瞻。
片刻之后,长长的火龙快慢有致的一条条离开营盘,向着南方发生战事的区域高速行进着。无论是骑兵队伍还是步骑混编的队伍,抑或是纯粹步卒组成的队伍,都是毫无顾忌的挺进。此地驻扎六千铁骑,哪怕对手有三四万人马,也休想把这六千铁骑轻易制服!!
离开大营五里地,一群胡人便在较为空旷的地带掘泥,铺垫上干土石料,然后筑起一座小楼。这小楼看起来是分简陋,但十分结实,足有两仗高,上方足以容纳三五人站立。这是临时的观望楼,原本可以建立在车驾上,但眼下泥泞的路面根本不适合车仗行走,即便是在这地上建筑,也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约有三四百胡军手持火把,在方圆二里地的范围内往来巡视,层次分明。火光的照耀下,几乎可以让人的视线在这暗夜之中提高不少。
百人组成的方阵在内层一处处的列好,便是外围遭遇了敌人的侵袭,也有足够的能力抵挡对方的冲击。而就在这小楼之下,有五百精锐步卒以及三百铁骑整装待发,看起来人数很少,但每一名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勇士,不仅仅勇武过人,更是身经百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
刘景带着几人踏上小楼,远端仍旧是难以辨析但各路人马的火龙却是清晰可见。那火龙始终保持行军状态的形状,便是有所变化也可以清楚的区分。一旦那一路的火龙形状骤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在这小楼上对十几条火龙一目了然,自然方便指挥各路人马的军事行动,更容易判断战场的动态,比起单纯的骑兵传递消息要便捷许多。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路面汉军无法使用车阵,而祖逖带走大部分车仗后,平原城内还有无能力制造新的车阵也是一个问号。所谓有备无患,能够迅速抓住汉军的动向并且扑杀,这一战即便失去了前哨两营的军士也是无妨。
眼下是僧多粥少,能与汉军进行消耗战不仅减缓自身的粮食压力,更可以削弱对方平原城的防御能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将军快看!!”方才登上城楼,人未站定,便有人指着两个方向大呼。
但见有两条火龙形状迅速从行军的长龙形转为混乱的形状,首尾向着腰部急速的收缩,火点聚集在一处形成了一块极其夺目的区域!!
“此必遭汉猪偷袭!着各军去救,另使骑兵熄灭火把,截断汉猪退路!”刘景头脑清晰,见状不为所动,一连串的发出命令。
身旁将领不解的道:“将军欲扑杀敌军,何以放骑兵绕路而行?!”
要知道即便是夜里,骑兵的速度与冲击力也是无可比拟的。不仅仅是因为骑兵往来驰援速度极快,更是追赶突击汉军的最佳武器。如今胡军各路搜索,汉军即便藏身黑暗之中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无所遁形。
倘若有骑兵各地待命,等待发起攻击与追逐,那汉军的命运将士十分悲惨的。
刘景嘿嘿怪笑道:“你懂什么?你当汉猪真是猪脑子么?!这个时候早已打起退兵的打算了吧……哼!”
“这……末将愚钝,请将军直言……”那副将本是用心思索,奈何刘景对待下属便是这般脾性,说打便打,说骂就骂,此刻索性也不去想,直接落下脸面询问。
另一名将领见状道似若有所思,不断的点头并未附和,抬眼却是发觉刘景锐利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心中一慌也连忙道:“小将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将军大人明示!”
“嗯……”满意的点点头,刘景收起了足以杀死对方的眼光,怪声怪气的道:“汉猪没有能力与我大军对抗,更无法承担纠缠之后带来的结果,嘿嘿嘿嘿嘿……”
说到这里刘景便不再说了,虽然两名副将都明白接下来的意思,但已然这般的询问仍是得不到完整的回答,加上那让人忍不住想狠抽的脸孔,顿时一股无名火气,却也只能强忍。
汉军利用夜色做出掩护,是为了避免让胡人了解动向,但归路一旦被断,那骑兵先前的方向又与绕路毫无关系。这样的话汉军很有可能在撤往平原的途中遭到骑兵在黑暗中的阻截,利用汉人的手段对付汉人,这是刘景洋洋自得的计划。
虽然刘景让人讨厌,可这策略以及临危时的应对,确实有其过人之处,也要叹服才是。
各路汉军本想趁胜追击,未曾料到胡人反应竟是如此之快!十几支胡军毫不介意的暴露行踪,给了汉军躲避伏击的明确信号,但也让汉军受到了相当的震慑。这方圆数里之内,是无法容纳这么多部队的,过不多久暗中的汉军就要被逼迫到火光下,这个时候硬拼绝无胜算,也只能撤军而已!
然汉军所处的位置不同,兵力不同,周遭的环境也是不同。有的汉军可以在夜色的掩护下推出危险区域,有的汉军却是要躲避胡人的搜索,更有的汉军避无可避也只有选择伏击敌人,然后趁乱撤走罢了。
杀声与吼声从火光照耀之下传出,从夜幕笼罩之中传出,一时间汉军遭受了胡人猛烈的反击,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汉军方才知晓,那十几支明地里的胡军是货真价实,可这胡军大将刘景更是派出了几支精锐人马暗中潜入夜幕中搜索。汉军的注意力皆在躲避那明地里的胡军身上,不妨在夜色中被胡人的潜行人马偷袭,顿时一片混乱,溃不成军!
一条小路上,马蹄声大作,一支胡骑在充满旷野的喊杀声的边缘处绕过。这一带很是僻静,而且不在战场涉及的范围之内。刘景布置的各军路线中,那最为两侧的两支打着火把的部队实际上等于把战场圈在了其中。
汉军没有必要与理由在这范围内行军,胡骑却是可以在战事展开之后,从这外线绕路截断汉军的归途。
泥水迸溅老高,落在道路两旁的草丛中,贴在伏在草丛中的悍将邓朗脸上。邓朗眼睛眨也不眨,静悄悄的伏在地上动也未动,身侧身后是数百安军皆是如此。这一路汉军绕着远路,在邓朗的率领下试图袭击敌军的主营,未曾想在这样偏僻的道路上仍是遭遇了敌骑。
若非胡骑自恃神机妙算未曾远放斥候,只顾着赶路,怕是此刻众人都要成为马蹄下的尸体了。
胡人扬鞭而去,邓朗仍是贴地不动,待好一会儿的功夫,后排的探子侦查返回确认并无其他的胡军,众军方才聚集一处。
“将军,这骑兵必是截断我军后路,是否要立即撤退?”军中的副官满脸担心的道。
邓朗环顾诸人,略作沉吟低声道:“战场之中想必尚有许多将士未曾脱困,此刻我等撤军自可身免,然置众多将士于死地耶?”
“但敌军势大,我等深入敌境,此刻若不退兵……”人群之中有人在沉默过后说道。
邓朗看着那人点头道:“事已至此,即便退兵,又有几分生路可言?我等脚程终究不及胡骑不是么?”
“这……愿听将军吩咐!”众人其实何尝不知,那战场中的同袍虽然被困,可一旦突围便有机会撤回平原城。而邓朗身为先锋一路挑选小路精心潜进,乃是在各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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