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给你机会。”
那唤作欧阳克的华服青年狞笑一声,铿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刷刷的抖了两个剑花,指着周围的人群道:“今天我就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得罪我欧阳克的人,会是什么个下场。”
初一听到欧阳克这个名字,萧玄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反复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的听觉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再看向那人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丝同情。
希望这场架打完了之后,这人的双腿还依然健在吧。
片刻之后,萧玄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是……拿错了剧本吗?
那名叫司徒烟的少女,所使的剑招显然是刚刚习得不久,步伐也有些紊乱,丝毫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威胁。反观那欧阳克,却比她要高明得多,几个回合之后,已经把对方逼入了死角。
和围观的所有人想法相同,萧玄认为,五招之内,只待那少女一套剑法使尽,胜负便会揭晓。
听着场间不时传来的剑刃相击之声、娇咤声、怒喝声,萧玄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心里颇感几分无奈。
只是参加个入门试而已,怎么都能碰到这种事?难道是因为出门之前没有看黄历吗?
少女显然是独自前来,因为直到此刻,围观的上百人当中,也没有一个人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远处更多的人则是丝毫不关心这里的响动。而无论是别院的看门人,还是那些应该前来主持考试的无锋院修行者们,此时也一个都没有出现。
萧玄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寻个僻静的场所休息一会。
依着他的性子,他不会可怜那个少女,这原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何况那三个青年各个衣着华丽,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自己有什么必要去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得罪一帮高高在上的贵族?
便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萧玄扭头一看,差点乐出了声,看来这世道,终究是不缺好管闲事之人。
一个白衣青年不知怎地加入了战局,而且十分明显地站在了姓司徒的少女一边,手中一杆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一前一后的配合,很快便改变了场间的局势。
那白衣青年神色平静,眼中却是情不自禁的得意。
他其实与这少女也并非旧识,但若是自己能够英雄救美,得到这少女的芳心,也是一件美事。
人群中发出一声欢呼,想来人们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回去选择帮助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但兴许谁也也不愿意见到一个如花般娇丽的少女被欺凌。
单单是一个司徒烟,欧阳克不会放在心上,但此刻多了一个用枪的陌生人,此人还在枪法上有几分造诣,这显然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欧阳克眼见自己就要落败,身子开始拼命地向后掠去,口中大叫道:“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白衣青年愣了一下,枪尖便是一滞。
只是这一滞,欧阳克的眼中便是一丝阴毒闪过,他像是一只嗅到了兔肉美味的毒蛇,闪电般掣出了自己威力最大的一记剑招。
剑若游龙,快似清风,旁人甚至没有看清场间发生了什么,已有人痛哼着倒了下来。
倒下的自然是那白衣青年,只见他面色惨白,右臂鲜血淋漓,上面被剑刃刮出了一道可怖的伤口,隐约能看到森白的臂骨。
“你……”白衣青年怒目而视,破口骂道,“真是不要脸!”
司徒烟见他受了如此重伤,一双小脸早已涨的通红,“无耻!”
欧阳克笑了,笑得非常灿烂,只是在这笑容之中,教人看不到任何的怜悯。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无耻这个词。
看到地上那摊殷虹的鲜血,他眼中更是射出兴奋的光芒、只见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环顾四周,非常不屑的发话了,“我是吏部侍郎的儿子,无耻也好,不要脸也罢,你们这些废物和屁民都要乖乖受着。”
他指着自己身边的人群,仰天狂笑道:“来呀,你倒是来呀,本少爷就站在这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你倒是来砍我呀?”
吏部侍郎,这四个字,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场间众人的心头上。
谁都知道,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专司官员提拔考核录用之职。兵、工、户、刑、礼这五部都至少有两位侍郎,而吏部如今却只有一位。
这位侍郎姓欧阳,名绰,是传闻中最有可能继任下一任吏部尚书的人。
而欧阳大人,只有一名独子。
“你,”欧阳克指向司徒烟,面露淫笑,“若是跪下来给本少爷磕上三个响头,一巴掌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当然了,若是不想让我本少追究以前的事,今夜乖乖来我府上给本少暖床。”
“我……”眼见众人之中唯一愿意出手的人也倒下了,司徒烟早就变得不知所措,那双小脸上写满了愤怒、茫然与不甘。
“至于你,”欧阳克面色一沉,指向那白衣青年,“给我爬过来!”
唉,人群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有人在那里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有人一脸的悲愤,双拳紧握。
还有人不忍再看,侧过脸去。
萧玄摸了摸自己的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想离开,却有人不想让他如愿。
随欧阳克一起的那两名青年一左一右拦在了他的面前,左边那人身材要比萧玄高出许多,此刻鼻孔朝天,大咧咧的发话道:“站住,你也不许走。”
被拦住了去路的少年觉得有些意外。
高大的青年没有在那少年的脸上看到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这让他有些恼怒。
他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贱民。
他的一只脚向前踏出,决定出剑。
他肯定没有想到,自己迈出去的那只脚再也没有办法稳稳地落到地面上。
因为有一把刀拦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