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西湖的工程终于开工了,辛苦生活,来自湖底。
看了布告,听了游说,一般的百姓还不敢闻风而动。因为前段时间,动拆迁的大动作,弄得官民很对立;因为前段时间,西湖里有湖怪,下湖需谨慎是你们说的,现在下湖有钱挣也是你们说的,人们心存疑虑;因为疏浚西湖拓宽湖面要伤害茭农的利益,这茭农及相关人员当然不乐意了;因为茭农及相关人员不乐意了,此外的人员也大都无意与其对立。所以,凡此种种,即使工程开工在即,可老百姓观望气氛浓重,报名者寥寥无几。
黄世仁有办法,既然项目已经立项,官方也己表态,那么,劳力不成问题,只要有钱,百姓百心,我还找不到卖苦力的人?
万事开头难,第一拔人,黄世仁也不找张三,也不求李四,他找上了几个只有一只耳朵的辽人,他让他们去跟萧仙儿和萧霞抹商量,你们现在又去不了流求,在杭州坐吃山空,不如来我这儿打打工,挖河泥,也免得饱暖思淫、闲生是非。至于这些人的本职工作,对小郡主的护卫,你们看,我伲杭州,山清水秀,政和人通,社会安定,百姓乐业……
哦,你说,前段时间还有人在打巷战、还有人失联、还有无头尸挂树上?懂不懂啊,那是极小部分地区不具有代表性的个别人的个人行为——这可是我们统一的宣传口径,你们广播时,可别搞混了。
至于安全,你们小郡主住旅店,有个十来个人伴伴就可以了,哪用2000个彪形大汉来守着啊。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让领导调些厢兵来免费的帮你们看门站岗。再说,事实上,你们的1800名护卫,不是跟你们小郡主住两起的吗?一在城里,一在城外,那1800人不就成了肥料制造者了?……
现在,黄世仁带了1800名辽人先期跳下了西湖,终于打响了西湖整治的第一炮。
黄世仁,剥削阶级的本质没有忘,他让辽人从西湖中挖上来的河泥运去西湖西的农田里,跟相应的地主富农和贫下中农说,这西湖里的淤泥,里面有大眼的葑草,还有紫云英、苜蓿草、水葫芦、水浮莲,是上好的绿肥,而且我们大规模的疏浚,千铲齐下,淤泥中的螺丝、泥鳅、小鱼小虾也混杂在其中,这绿肥荤腥化了,肥效就更高。所以,你们得给西湖环境整治办公室支付相应的肥料费、配送费、物流费、资源占用费、公关管理费,等等。
小农经济的农民会算帐,说,我地本来就肥沃,不用施肥料,所以,你们也不要来给我施肥,我也不会给你们汇款。
结果,如此这般的,那些不接受大好形势的时代落伍者,成了挡车的螳臂,结果就被双规了,在规定的地方按规定办事了,这事办不好,你就一直在规定的地方规定下去吧!
另一些小农经济的农民想,这西湖里的淤泥又不是哪个人专属的,作为肥料,你能挖,我也能挖。于是,部分农民就也不在西湖环境整治办公室里注个册,就自行下湖取泥了。
作为工程组织方,乐见沿湖农民自发的去挖河泥,这些疏浚劳力,不发工钱,还白带口粮,何其美哉!
西湖的淤泥,既有本体中的湖泥,也有支流溪涧的河泥,把淤积的泥从湖河中甩上岸来作为肥料,农民也把这个做法叫做甩濠。所谓濠,本是指那些溪涧小河。
清淤甩濠时,一般,现场会很热闹,人一多,气氛就活跃,工作中,还常可以捉到一些黑鱼、黄蟮、泥鳅等,谁捉到就是谁的,所以,一有大鱼落网,岸上人,湖中人,都会小小的欢呼雀跃一番。
沿湖的居民,也有懂得与时俱进的,顺应大势,也不跳湖,而是截住西湖支流溪涧,干脆筑一道坝子,用水斗子把水戽出去,戽到西湖里面去。这水也不能完全戽出去,还有留下少许,因为在甩濠的过程中人们还要用它来利锨。
这些工作做完后,那些光着膀臂、穿着短裤,赤着双脚的人们,纷纷跳入冒着汽泡的乌黑的河泥中。站定以后,他们并不急于投入工作,而是在自己身边挖一个小坑,让小坑蓄满水,吐口唾沫搓搓手,再把手中的铁锨在水中湿湿,然后用湿过水的铁锨在一片淤泥的四边各铲一下,铲起中间的那块,臂膊一扬,只听“嗖”的一声,一块淤泥在空中划一道美丽的弧线,“啪”地一声落到了岸上,像豆腐一样整齐的淤泥随着响声向四下溅去。很快,岸上会传来一个姑娘或者老妈子的剌耳的尖叫声。显然这飞溅的泥巴溅到了人身上。这尖叫也立刻引起濠两岸观阵人的一阵哄笑。这尖叫声和哄笑声更激起了甩濠人的情绪,他们把一锨锨淤泥甩得更远了。持锨的双臂举起又落下,块状的肌肉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起伏,黝黑的身躯,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很快,濠边的淤泥就被甩完了。濠中心的淤泥,由于离岸边较远,一下子甩不到岸上,他们就采取一上一下的“接力”的方法来攻克这个碉堡。即一个人站在濠中,一个人站在濠的半坎上,站在濠中的人把淤泥用锨传给站在濠半坎上的人,再由这个人把泥甩到岸上去。
这样,挖河泥的工效虽然减少了一半,但却是最热闹、最欢乐的时候。河泥很稀很滑很臭,但现在更加没人嫌弃。因为,濠中间的淤泥中潜伏着的不仅有黑鱼、也可能有黄蟮、小鱼之类。而这些东西只有站在濠底的人才有可能捕获。在挖河泥的过程中,就时不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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