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决战什么时候才结束平息。
你杀我一人,我杀你一人,就这样残酷惨烈的消耗着生命。
这是北敖的土地,对于燕云十八骑来说他们就是一只孤军,而驻扎在普利群湖的大漠黑骑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而在另外一支狴犴俊骑穿过山头,先一步抵达这片辽阔的平原时,他们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帖木儿亲率的两万急先锋骑兵大军已经与狴犴俊骑取得了联系,很快他们就能赶到,加入战场之中。
仅凭三千人不到,对抗同等人数的狴犴俊骑已经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场面,若是敌人二万急前锋骑兵到来,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这一战竟然从白天战到黑夜,又从黑夜战到黎明,这种长时间的拼杀较力,敌我双方已经几乎筋疲力尽了,而地上有些尸体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整个世界上也只有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能这样长时间的交手而难分胜负。
接近一天不吃不喝的交手,彼此胯下的精锐战马却先一边累的跑不动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他们也感觉手中的兵器越来越重,但是他们不能休息,不能停止,否则,倒地不起的就会是自己,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战友,他们都必须站着,坚持着。
在场活着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负伤累累,谁也无法做到在这样的战斗下保持毫发无损。
战斗激战到这会,敌我死伤各有千人之多,剩下的人只是凭着一口气在战斗,消耗变得越来越快,油尽灯枯的他们只要再经受一点创伤就会立即倒下不起,原本他们已经是活死人了,原本他们早就应该躺下了,凭着超乎常人的毅力才坚持不倒。
几乎耗尽气力的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已经没有神兵的威风,现在随便来一支骑兵就能轻易的消灭他们,谁也有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就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
轰隆的马蹄声响起,敌我双方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时此刻,谁来了援军,谁就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并不公平,但是战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激战的筋疲力尽的卓力格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却是彩云,他要永远守护在彩云的身边,正是因为心中有了彩云,他才能带领将士坚持到现在,直到此刻,燕云十八骑依然获得他的敬重,这是一支无法战胜的部队,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无法打倒,着奔驰而来的援军,此战能胜,但是狴犴俊骑却胜的不够光彩,胜的不够彻底,一切结束了。
燕云十八骑的士兵虽然抱有期待,希望奇迹出现,但是事实却欺骗不了他们的眼睛,敌人的援军先一步抵达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无力回天,战至筋疲力尽的他们已经连撤退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雪和罗达着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彼此,这轰隆的马蹄声就是死神敲响的钟声,两人对视了一眼,罗达很平静道:“宗主,你不能死,有你在,就有燕云十八骑”。
宁雪微笑道:“罗达,让我杀个痛苦吧,活着对我也是一种折磨,用这样的方式战死,我很欣慰满足”,宁雪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舍得丢下易寒一个人先走吗?
罗达笑道:“宗主,你不是一个女子,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随着一声异口同声的“杀!”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做了最后一次冲锋,他们不求自保,只求杀敌,只要能将敌人斩杀,就算被戳穿心脏,被砍下脑袋也在所不惜,这种同归于尽的决心,让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在斩杀敌人的同时,也瞬间中枪毙命,一对又一对的敌我同时倒下,如风吹过原野,仅一瞬间,敌我双方就战死各千人左右,狴犴俊骑疏忽大意了,原本胜利在握的他们,却被燕云十八骑兵这一轮自杀性的进攻而重创,但是此时此刻,燕云十八骑想和他们拼命,同归于尽,他们又如何躲的过,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局。
整个战场已经剩下寥寥几百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冲入乱战之中,战马是那么的精力充沛,马背上之人是那么的婀娜妖艳,她是那么的耀眼,立即就突然所有人的眼幕,她并没拼杀,而是径直朝宁雪所在的方位奔驰过去。
宁雪身边的士兵立即提枪拦截,非友即敌,彩云黝黑大刀划过,几个燕云十八骑的士兵立即倒地,筋疲力尽的他们此刻面对彩云这种级别的对手,只能是砍瓜切菜般的被斩杀。
宁雪提枪刺去,当触碰到彩云黝黑的大刀时却立即被震落,宁雪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一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被这个神秘女子揪上了她的坐骑,她正策马狂奔离开战场。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万分,谁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卓力格想不明白,为什么彩云要这么做。
当落在马背上的一瞬间,宁雪提在喉咙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亦无力反抗了,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是一朵云,风吹往哪里,她就飘到那里。
彩云为什么要救宁雪,或许仅仅因为这个女子和易寒有那一会短暂的交流,女人敏锐的触感让她感觉到这个非凡的女子与他关系不简单,有了她就可以让易寒向自己屈服。
彩云离开了战场的中心,可是却立即发现迎面而来的骑兵,帖木儿的二万骑兵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虽然她脱离了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中心却依然在包围圈之内。
这些骑兵不认识彩云,却认识一身白袍的宁雪,当日就是这个女人率领燕云十八骑穿越他们的阵线,他们只要见了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抹显眼的白色,迎面而来的骑兵立即杀气腾腾朝彩云冲杀而来。
彩云立刻掉转马头,打算逃离迎面杀来骑兵的追杀,可是战马奔跑了一会,就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她只能再次改变方向,一直被四面八方的骑兵大军围追堵截,也不知道被追了多久,映入彩云眼前的是一座山,这座山在北敖被称为日出之山,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叫做晨光,这也是这辽阔平原唯一的一座山,没有山脉,是凭空在平原凸起的一道障碍,山的尽头是悬崖,立于山顶可以清晰的到地平线初升的太阳,可对于此刻的彩云来说,这却是一条死路,回头着背后黑压压的一片,她已经没有选择了,策马上山。
晨光山遍布菱形的石块,薄雾笼罩,宛如鬼斧神工的仙境一般,走到半山腰,马匹已经不能代步了,彩云下马背着一动不动的宁雪徒步上山,宁雪闭上眼睛,对此不理不睬,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很快彩云就登上了山顶,悬崖边下就是德格河,立于山头,整个平原的辽阔一览无遗,山借河势,显得气势磅礴,悬崖底下的德格河借助山势,又显得寂静幽雅。
这里就是尽头了,已经没有继续逃跑的路了,此刻临近黄昏,天边的光影变化一目了然,这种纵观自然全貌的感受,恐怕用言语难以描述出来。
彩云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只感觉发生了任何的事情也变得不重要了。
凉风拂面,宁雪感受到了不一样,她慵懒的睁开眼睛,痴痴的着眼前的美景,显得那么安静,她迎风飘荡的袍子成了一道纯美的风景线。
叫唤声传来,那些骑兵也爬上山追了上来,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宁雪,彩云朝敌人走去,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固执,明明结果无法改变,却偏偏要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