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墨见得他那双漆黑漂亮的瞳孔骤然收紧,知道他是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她想了想,便点头道:“我要去福利院给一些小朋友们教绘画课,中午就会回来给你做饭。你要是在家呆着觉得很闷的话,不然我带你一起去?”
没想到他考虑了一下,最后却又笑了起来。“姐姐一会就回来的是?那我在家看电视,不给姐姐添麻烦。”
真是懂事的男孩!江紫墨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遂笑了笑,关门下楼去了。
开车来到福利院,走上三楼绘画教室的时候,江紫墨才想起来,今天是她亲戚拜访的日子。难怪,先前开车的时候,一直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
好在她包里带着小翅膀,当下赶紧进了洗手间,又在里面对着镜子描了一下口红,直到气色看起来没那么差了,这才微笑着走出来和一堆小朋友们打着招呼。
好容易熬到两节课下课,她腹中的绞痛更加明显,几乎不能直起腰身,直到偏头疼也开始发作,才发觉昨晚真的不该喝那几杯酒。
她一直有很严重的痛经,自从那次流产之后便越发的严重,收拾了教具之后便谢绝了同事的午餐邀约,独自去了福利院的休息区。
按摩器戴了不到一刻钟偏头疼便缓解了不少,趁着腹痛暂时减弱,江紫墨连忙开车回家。进门之后见到客卫的门关着,小男孩不在沙发上,便从储物柜里拿了听可乐,和姜片、干柠檬、陈皮一起放入微波炉加热。
疼痛的间隙里,她只有窝在厨房的餐椅里,咬牙极力忍耐。
这次还不算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要去医院打点滴,不过医生极为反对用打针吃止痛片的方式来缓解疼痛,因为副作用甚至大到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只告诉她尽量早点再要孩子,经历过一次完整的生育之后这种情况便可以不治而愈。
经历初潮时江紫墨不过十一二岁,慕容清祤的小姨,也就是她的那位继母姚玉函厌恶她到恨不得她永远从自己眼前消失,自然不会想到要提早告知她这方面的知识。
她什么也不懂,以为自己生了怪病,又羞于向旁人说起,去应家陪应白露游泳时赶上泳池换水,在尚未晒过的冷水里泡了一整个下午,晚上就开始腹痛不止,淡红的经血连绵了一个月才止,从此留下了病根。
后来江父知道了之后,指责姚玉函照顾不周,她便假装心痛自责地讲诉女儿如何不听劝。
十岁之后的江紫墨已经习惯冷眼欣赏姚玉函演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脆弱到听继母说一句“你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看你”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不受欢迎的多余,你爸爸也不喜欢你”便躲起来哭上几天;即使在背地里受了欺负亦不会再当着父亲的面顶撞姚玉函,给她机会表现慈母宽待不肖女,以及后妈难做的辛酸无奈。
那时候隐忍,只是因为自己还没长大,羽翼未丰,无法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