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永乐皇帝又道:“沐丝,着秉笔司拟旨,叫内加印,明示于天下,废汉王朱高煦为庶人!”
夏浔在一旁虚情假意地解劝:“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汉王酒醉,神志不清,也算情有可原。皇上万万不可如此震怒,以免伤了身体。等汉王酒醒,详细问过,皇上再训斥一番也就是了,一旦发了明旨,那就更改不得了,千万要慎重……”
朱棣懒得理他,这一遭朱棣是真的气坏了,他继续咆哮道:“长史不能尽劝诫之责,众shi卫反为虎作伥,好!好!好一班无法无天之徒!木恩,你带人去汉王府,把汉王长史及汉王一众shi卫都拿了,在午men外杖毙!”
木恩见朱棣气得颊rou哆嗦,嘴角往左翘,眼角往右挑,五官都扭曲了,心十分害怕,赶紧答应一声,踮着脚尖溜了出去。
这时候,一个小内shi悄悄溜进来,细声细气地欠身道:“皇上,太子求见!”
夏浔一听,急忙躬身道:“臣告退!”
父子相见,又是君与储君,旁人不管是谁,在场都嫌碍眼,夏浔自然要知趣回避。朱棣余怒未息,只是“嗯”了一声,示意他退下夏浔欠身退下,到了殿men口,恰见太子见来,夏浔急忙往旁边一站,皇帝面前,其他人是不能受礼的,所以夏浔不能向太子行礼,只是给太子让道先行。
但是籍着这侧身让路的刹那机会,夏浔已飞快地向太子朱高炽递了个眼神儿,太子目不斜视,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全未到夏浔的示意,只是他的眼神迅速低了一下,便从夏浔身边过去。
夏浔迈步出殿,扬长而去……
吏部尚书蹇义亲自把黄真送出衙风地还礼,唤着他的表字,亲热地道:“佑强兄慢走,我就不远送了!”黄真的车夫把车赶过来,黄真向蹇义又拱一拱手,返身登车,再颔首示意,蹇义这才返身回衙。
黄真坐在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须,过了半晌,突然老泪纵横。
方才蹇义把他请到吏部,对他说明了皇帝任命他为都察院左都御使的意思,今天行已到吏部,明日金殿就要当场宣布,先行告知,是叫他有个心理准备,以免金殿上举措不当,失了礼仪。
虽然从陈瑛入狱,他则被释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有了担任都察院左都御使的可能,可那机会实在不大。那时官员任命,各个衙men口儿够资格擢升、而本衙men还没有空缺的,调到其他衙men是很正常的,吏户礼兵刑工之间并没有后世各个国家部men间那么大的距离,不讲究什么行业对口,所以朝廷空降一位部院大人那是大有可能的,因此黄真心虽想,却不敢有此奢望。
如今这位子终于到了他的手上,回想起来,黄真感慨万千,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位至九卿。如果说他也曾想过,那大概只有当年了进士,刚刚步入仕途的那一年半载。此后,他的雄心壮志就渐渐消磨了,等到后来一事无成,在都察院坐了冷板凳,眼见得一个个后辈擢升上去,他早已心灰意冷,可今天……今天他竟已位极人臣!
坐落副驾上的随从偶一回头,不由惊道:“哎哟,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老夫年纪大了,有了迎风流泪的mao病,呵呵……”
黄真自袖mo出一方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
“这一次皇上大动干弋,一下子抓了那么多的官员入狱,一时半晌的,朝是不会再有大动作的,皇上提拔我来接替陈瑛那个酷吏,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朝廷需要平稳!嗯……辅国公的眼光远比我高明,这事儿还要向国公请教请教,以免我错会了圣意。”
黄真主持都察院后的施政方针,就此定了基调。
黄真又想:“如果我所料无差,那么在我主持都察院期间,最重要的事就是替赵子衿铺好前程,以他的资历现在就做右都御使恐怕有些为难,不过至少也要提到佥都御使的位置,汉王已倒,都察院里又有子衿这个年轻人在,以后就可确保都察院掌握在我们手了。”
黄真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至于老夫么,年事已高,本本份份做个一年半载的都御使,不出什么差错,就可以致仕荣休,回家抱孙子去了!正常致仕的官员,死后朝廷都有加赏追封。老夫是九卿之一,只要平安致仕,死后当可得个三公的追封,唉!老夫这一辈子,做到这个地步,知足、知足啦!”
黄真微笑了一下,揣起手帕,一抬头,就见路旁一匹马,马上一个人,微笑着着他,正是杨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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