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一起指向夏浔。
哈里苏丹突然冷静下来,“你想挟持我离开?”
他的下巴微微扬起了一些,目露出轻蔑之色。他的生存很强烈,为了生存,他可以做许多事。但是在他心,最珍贵的绝不是性命,像他这样的人,心一定有超越生命之上的,必须维护的东西:尊严和所爱,在这一点上,他和夏浔是同一类人。
夏浔笑了笑,那锋利的尖刀缓缓缩了回来:“刀在我手上,藏在桌下,力已尽了。如果我要杀你,只能猝袭,一刀致命。而现在,就算我出手,你只须缩腹团身,顶多受点伤而已,已杀不得你了。所以,我这个举动只是在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侍卫们的刀紧紧抵在夏浔身上,一个侍卫蹲下身去,从夏浔手上取下了那柄刀,哈里盯了那刀一眼,目芒微微一缩,沉声问道:“你从哪儿得到的刀?”
夏浔道:“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只要你动脑筋,就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就像刚才”
哈里苏丹摆了摆手,他的侍卫立即收起那柄刀,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桌下甚至地毯下面,然后才退了出去。
夏浔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端起杯,呷了口酒,悠然说道:“哈里殿下,如果你了解我的生平,知道我曾经做过的那些广为人知或者不为人知的大事,你就会知道,我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
永乐皇帝御极之后,钦封六大国公,唯有我一个不是因为战功而受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曾经是锦衣卫的首脑人物,如果你清楚锦衣卫是干什么的,那么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你将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去做这种事的人”
夏浔将杯酒一饮而尽,轻轻放回桌上,扶案向他,沉声问道:“哈里殿下,是否愿意成为哈里王,现在,您,决定了么?”
“哈里王……”
这个令人激动的称呼从夏浔嘴里说出来,对哈里苏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一直对皇位没有野心,因为他知道这个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他。可是此前奥米对他所说的话,由不得他不去想,昨夜亲眼见证的神迹,更让这个念头徘徊一直在他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此刻夏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哈里苏丹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了:“难道这是天意?难道这真是天意?”
如果说此前这“哈里王”的说法,只是给了他野心,走投无路的困境给了他勇气,这“天意”的认定,就给了他信心。
哈里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他盯着夏浔,沉声说道:“必须是‘正常’的死亡”
夏浔颔首道:“当然,否则,你和我都无机可乘,他的真正继承人,会以复仇为名,顺利掌握全部的权力”
哈里的目光更亮了:“你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夏浔晒然道:“幼稚这世间唯一天衣无缝的杀人手法就只有一个,让时间来慢慢杀死他”
夏浔的话反而让哈里觉得夏浔深具诚意,他想了想,又动摇道:“如果失败呢?”
夏浔反问道:“对你来说,如果失败,会比目前的处境更加凄惨?我说过,只要你愿意,大明就是你的退路”
哈里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
这是他一生最艰难的一个决定,他不能不慎重。
踱了好久,他又站住,逼视着夏浔道:“如果成功了,这件事将成为我在你手的一个把柄,是么?”
夏浔道:“当它成功的时候,我需要确保这个强大的帝国是掌握在与我有共同秘密的那个人手,而不是被其他人利用来做为号召各方势力攻伐我大明的理由,这个恰当的人选,只能是你所以我不会说
当你真正掌握了贴木儿帝国的最高权力,即便我说出它,谁还会相信呢?不相信的终究是不相信,相信它的也将无法再利用它,那时谁还能撼动你的权力?帖木儿一直以成吉思汗的后裔自诩,难道黄金家族的嫡系后裔打出成吉思汗的旗帜,就能威胁到帖木儿的权威?“
哈里收回了锐利的眼神,低低地道:“我……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夏浔微笑颔首:“静候您的答复”
哈里出去了,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刹那,夏浔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虽然他在哈里面前一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可他何尝不是忐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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