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战之时,最重阵型,毕竟陆战若是陷入混战,阵型混乱者也能厮杀,可水战若是阵型混乱,被挤作一团,你战船数量越大,反而越容易自相破坏。 浙东联军水师被那两艘龟船突入阵型后,在阵内横冲直撞,被击沉的船只倒是少数,可许多战船调转船头,从侧面攻击他们,反而挡住了自家战友的航道,一时间乱作一团,从而形成了一个断层,在前方的十余艘斗舰没了后继,被湖州水师的大船击沉了不少,剩下的调头撤回己方船队,想要重整再战,可和己方的船队挤成了一团,行动不便之极。
后面赶来的湖州水师战船见状,展开阵型,火箭、油弹之类的雨点般射了过去,浙东联军水师间距太近,无躲闪,顿时烧成了一片。那战船之上,无论是船帆、缆绳,都是易于着火的物件,虽然船上水手全力扑救,可对面的敌船又杀将过来,哪里来得及,不过半盏茶夫,最前面的十余艘战船已经变成了一艘艘火船。居中的旗舰,看到形势不妙,赶紧一面鸣金,一面调转船头,准备侧退,偏生他们进军之时,乃是顺流而下,倒是畅快的很,可撤退却是逆流而上,可就难多了,而且先前那横亘河面的浮桥烧的正旺,先前通过时大伙儿鱼贯而行,次序井然,可现在那几条殿后的战船正挤在那个大口处,动弹不得。
联军水师头领陈渊站在船首,他本是个黑脸汉子,满脸虬髯,看上去倒是颇为威武,可此时的他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毕竟这近百艘战船浙东各州,平日里互不相属,他不过是其中资格最老的一人,临时以为头领罢了,碰到这种乱景,也是在没有办。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一片惨呼声,觅着声音来处望去,不由得叹了一声苦,原来先前那条龟船刚刚又撞沉了一条小船,发出惨叫的正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己方士卒,那龟船显然看到了自己座船上的旗舰标志,调转船头正猛冲过来,那船首的龙头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口中吐出一股股烟雾,显得分外狰狞,竟好似活了一般。
“快,快击鼓吹号,让左右各船保护本舰。”陈0渊脸色顿时嘶声喊道,平日里黝黑的脸庞却如死人一般惨白,左右赶紧依命行事,可四周的船只便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想要冲出一条生路来,哪里还有心来回头死战的。眼看敌船越驶越近了,已经不过二十丈远了,船上兵丁放了一阵火箭过去,可都被龟船表面的甲壳给弹开了吗,并无半点损伤。那头领看到四周水面上漂浮求救的己方士卒,不由得浑身战抖,仿佛自己也身在其中一般,猛然掉头来到船舷边,下令手下放下一边用来逃生的小船,准备独自逃生。
那小船刚刚放到水面,陈渊便跳入船中,沉重的身体压得船身一沉,险些翻了过去,刚刚上来了两名亲兵,便催促着开船,拼命向浮桥上一个可以容纳小船通过的缺口划去,一路上不断有浙东联军的士卒抓着船沿,恳求让他们上船,救一条性命,陈渊脸色铁青,口中一言不发,只是狠狠挥舞着手中佩刀,砍着攀附船沿的一双双手掌,直砍得手指横飞,水面上满是惨叫咒骂之声,宛如修罗地狱一般。待那船到了岸边,有好事的略微一算,船中的断指足足有满满两捧,其惨烈状可见一斑。
联军水师见主帅不但逃走,还有这般行径,他们本是各州临时组合的船队,眼下又形势如此,早已没了战心,纷纷将船只打横,弃兵投降。
方永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水师迂回部队竟然就这样全军覆没,败的如此之惨。自己的两支事先准备好的迂回部队,一支临阵逃走,另外的一支全军覆没。而正面的猛攻也丝毫没有进展,显然许再思在等待自己攻势衰竭的时候,再一举反击破敌,可现在自己手下这支分属数州的军队,能够在攻势衰竭前突破武勇都的大营吗?
“方统领,方统领!这仗不能在这般打下去了,对面的许再思分明还有余力,是在消耗我们实力,赵刺史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换迂回敌军侧背。”一名满脸血汗的壮汉闯进了人群中,他是方永珍手下的悍将,姓樊名大牛,一开战便在前线督战,没有看到赵引弓临阵退兵的情形,所以才出言询问。
“依我看,赵刺史只怕是不会去迂回敌营了,我等在这里的只怕都给他买了。”一个阴阳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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