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前苦战,你朱温却坐收渔翁之利,凭白无故收了这么多大将,实在是不公平。
李克用那只独眼一斜,看向葛从周等人,道:“这些个不都是黄巢麾下的爱将吗?朱仆射竟然能把他们都收罗到自己的帐下,李某很是佩服,只是我听说这些人在陈州城外可是靠吃人为生的,我想问问他们这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李克用语声甚高,在座的**都听见了他的话,一个个都心中有气,葛从周、张归霸等人更是对李克用怒目而视。不过现在他们都是将领的身份,朱温不说话他们也不好过分为难李克用,毕竟这种时候,只能以朱温马首是瞻。
朱温脸色瞬间变了一变,不过随即就变了回来,干笑几声道:“这些话都是赵犨那老家伙为了坚定城中军民的守城决心而编出来的假话,岂能当的了真?他说齐军把活人不分老幼连皮带骨的捣碎掺上一些粗粮做成肉饼当干粮用,这种瞎话一听就是假的,即便是要吃人也要开膛破肚,剥皮剔骨才行啊!”
李克用虽然喝的有些多了,可脑筋转的却不慢,只是思路不像往常一样正常而已,李克用笑道:“原来朱仆射倒是一个吃人的行家里手,还知道吃人之前要开膛破肚、剥皮剔骨这种事情,我敢问朱仆射一声,这人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朱温心说我哪里知道?他这时确实是有些愤怒了,这李克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胡搅蛮缠,难道我朱温真的怕你不成?
朱温暗自把手指捏的啪啪响,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常道:“李司空说笑了,这人哪里能吃得呢?这种事情也只有在关外那种化外之地才会出现,我们中原可是文明之邦,哪里会做出这种吃人的事情来?”言下之意是只有李克用这种关外的少数民族才能做出这种吃人的事情。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还是监军陈景思比较清醒一些,知道现在身在大梁城中,不能跟朱温过分冲突,万一有什么冲突的话,自己这三百多人根本不够人家砍的。陈景思急忙打圆场道:“现在哪里还有吃人的事情,那些不过就是陈州赵刺史为了让城中百姓坚定守城的信念才故意弄出的谣言,宣武军众将一个个相貌堂堂,如今既然都弃暗投明,也都是大唐的将官了,岂会做出那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来?李司空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朱仆射不要当真。”
李克用虽然酒喝的有些高,但他也清楚现在自己身在大梁,万一惹恼了朱温可不是玩的。当下哈哈一笑,给朱温陪了个不是,又自罚了三杯酒,聊表惩戒。
朱温也一笑置之,这场酒直喝了两个时辰,待到日落时分才算结束,朱温步履蹒跚,是被两个亲兵搀扶着出了上源驿的。李克用更是喝的头大如斗,其实他早就坚持不住了,只是碍于面子,这才一直跟朱温喝到现在,等朱温一走,当即倒头便睡。
李克用麾下众将也都有些喝高了,这些**都是关外的汉子,即便是薛志勤和史敬思也都是蔚州云州一带的人,这些人都天生好酒,碰见这么好的陈年佳酿当然要多喝一点了,还好薛志勤和史敬思年纪大一些,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都喝的酩酊大醉,两人虽然也都有些飘飘然,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烂醉如泥。
这次李克用带来的三百名亲卫都是沙陀部中的精英,一个个都是草原上的健儿,不过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李克用的安全,平时是禁止饮酒的,这三百人中带队的人正是邈吉烈和安敬思。两人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两杯之后就一直滴酒未沾,他们平时也都是好酒之人,不过这时身在大梁城中,不得不小心从事。
邈吉烈和安敬思两人命人把醉倒的众将安排妥当,就在院中巡视,命三百名亲兵都精神着点儿。
这时的朱温已经回到了节度使衙门,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醉意?朱温铁青着脸把众将召集来,又把敬翔也请了过来。朱温道:“这李克用飞扬跋扈,如此羞辱我宣武军的将士,真是欺人太甚!”
众将也都纷纷说李克用的不是,葛从周等人跟李克用打了不少次的仗,对李克用这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索性道:“大帅,这李克用毕竟是胡人,天生好杀,不知有多少兄弟曾惨死在他的屠刀之下。如今李克用只有三百人马在城中,不如我们就此一把火把上源驿给烧了,就推说是天干物燥,他们都喝醉了酒,不慎失火所致。”
敬翔却道:“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