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是台风季节,一连五天的台风,毁掉了台湾南部大片的农作物,台湾平原地带的农地大多是沙地,每年夏秋季节台风大雨,山水奔泻,冲为涧壑,流沙壅积,即使是熟田也能变为荒壤,海风稍大,海水涌入也会毁掉海边的田园,所以,靖海王府政务部辖下农工商处、公司屯田部这些天都在忙于组织人手开挖沟渠、修筑堤坝。
台风刚刚过去,台湾南北各地都在忙于农事,平时经常会出现在农田现场的尹峰却沒有出现,挂着农工商处书记官名头的徐宏基则整天晃荡在田间地头。
公司组织的新移民屯田农庄已经遍布台湾西部平原地带,在屯田农庄之间的土地上,夹杂不少土著平铺族村寨,还有一些大陆汉民和土著混居的自然村,中华公司虽然也对这些土著村寨有一些灾后救济,但主要人力物力还是投放在自己的农庄上。
那些屯田农庄工头、地主庄园督工多半是那些中华军退伍老兵担任,他们三三两两走动在田埂、土堆上,一边监督着大群倭人奴工、农庄劳工在连片的台湾西部平原的农田中兴修水利,一边互相聊着闲话:
“林二爷,你家细仔在吕宋的地都种上稻子了,不是说种甘蔗好赚钱吗,”
“你知道啥,公司和大军都在大批收购粮食,运往江南和辽东……明年大战将起,这粮价铁定上涨,而且,船主大王说了:种粮的农户,他每亩补贴银子……”
“老钱头,听说了吗,船主大王又有了个儿子,是那金陵來的……”
“哎,你那儿子才十三岁就进水军学校了,这小子,今后可了不得啊,你们老岳家可是有指望了……”
“听我那兄弟说,明年大王就要跨海西征,夺取天下,抢了这老朱家的龙庭,可惜我这右胳膊在吕宋被干系腊人砍断了,要不我一定会跟着大王去打天下的,”
“知道吗,大王要在各地建内务保安队,优先招收退伍老兵,有伤有残疾的都要……我可打算去干了,诸位老弟兄怎么说,虽说饷银不比当庄头多,不过又能够扛枪穿制服了,可比在大太阳下看着这些倭奴干活强,”
“哎,谁知道这内务保安队是干什么的,”
“据说,好像就是拿官饷的衙役、捕快和庄丁,”
“瞎说,庄丁队不都是改组成民兵和开拓团了吗,那个什么预备军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话说这水军的麦大总管丢了职位,有哪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就因为任用了私人当军官,”
“咱们大王向來秉承公义行事,做事最为公平,麦总管被降职,必定是犯了错的,”
那在马尼拉城下断了右手的汉子忽地冲田间大喊:“那个该死的矮锉子,就是你,快点干活去,再让我看见你偷懒,小心自家的皮肉……这一批南洋來的倭奴,就是不如岛津家送來的倭奴听话……”
在中华军控制了南洋之后,遍布南洋各地的日本町都被尹峰下令取消了,除了暹罗和马六甲等地还有一些日本移民以外,其余南洋各地的数万日本町的日本人移民,大多被强行迁到了台湾岛,被分别安排到了各处农庄、工场去做奴工。
尹峰本能地对这些日本人很不放心,非得放在身边监视起來才放心。
萨摩藩的现任藩主岛津忠仍忍气吞声近十年,倾家荡产地给中华公司输送赔款,如今终于快要完成所有赔款额了,同时,他还让自己儿子岛津久章來台湾岛做人质,一待就是八年,尹峰直接把岛津久章送进了政务书院,让他去读四书五经。
同一时刻……
台湾港的北炮台制高点上,尹峰看着最新快速通讯舰海风号驶出港口,林晓、曾瑞以及选拔出來得一批内务情报局、军情部及特种营的特工细作,就在这条船上,这些人的公开身份包括了华兴联号的书记、帐务先生、掌柜伙计等等,也有游方僧人、道士及天主教中国籍传教士。
徐宏基在尹峰身后忽然发言了:“曾瑞擅权的事,不能这么算了,”
尹峰回头苦笑:“这事是我疏忽了,太过纵容瑞哥儿了,江南不能乱,那儿是我们的财源,……如今,也只能指望陈衷纪能够稳定局面了,”
徐宏基表现着自己忠臣直臣的角色,接着问道:“这林晓及韩家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尹峰双手扶在炮台射击口上,神色严肃地看着海面:“此事牵扯的人太多,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严密布置之后才能动手,徐先生,内务部的事已经都交给你主持了,这件事,就由你來秘密查办吧,事情有眉目之前,绝对不能有丝毫消息走漏,你不是公司的股东,也与公司董事会的各大董事沒什么关系,所以,我才把这事交给你來办,”
徐宏基点点头:“鄙人明白:牵涉此事者,全是公司起家时代的老人,您怕此事会泄露风声……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
尹峰呵呵冷笑一声,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发泄:“如果此事查实,势必得有许多人倒霉,这应该是水手叛乱事件之后,中华公司内部的又一次大清洗了,”
徐宏基微微点头,默不作声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