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待二人走开,发话道:“峰兄,如今我中华军步兵不过四万人,水军不过三万,现在就和大明朝廷开战,兵力实在太少了点吧,”
徐鸿基摇头道:“不然,虽说朝廷在长江以南有几十万大军,但是这些军队不可能全部调过來对付我们,更主要的是:大明军队缺乏水军,沒有水军就不能控制海路,不能控制海路,那么我们台湾、琉球、吕宋等地就不会面临直接的威胁,换句话说:我们有水军,可以在大明的沿海任一地方登陆作战,而朝廷官军只能被动防守,”
尹峰赞许地点点头:“沒错,徐先生说得对;我们有制海权,所以在海上我们是有战略主动权的,战与不战、在何处战,都取决于我,但是,单纯的在海岸边发动袭击,对朝廷而言也是无损皮毛的;嘉靖年间,王直等人袭击海岸屡屡得手,最后还是被官军打败,就是因为他们不能深入内陆,打败官军的主力;而朝廷背靠广大的内地,恢复能力几乎是无限的,只要给他们时间,就能缓过气來,继续封锁海岸给我们找麻烦,”
徐鸿基和曾山两人的眼光都不及于此,倒不是他们眼光短浅,而是尹峰占了穿越者的便宜,能够在更加宽广的历史视野下看问題。
“船主的话真是醍醐灌顶,使在下茅塞顿开啊,”徐鸿基难得地拍了一下马屁。
尹峰呵呵一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不能满足于再海边小打小闹,要直接击中朝廷的要害,才能逼老朱家和我们谈判,”他现在的话语中,已经对朝廷和皇家毫无敬意了。
曾山疑虑地问:“这、这朝廷会和我们谈判吗,”
“我们一口气势吃不下整个大明的,朝廷也吃不下我们,谈判是一定的,”尹峰对此很有信心。
徐鸿基说道:“朝廷的要害在哪里,一,江南的税赋;二,漕运;三,京师的安危,那么,我们从哪里着手呢,”
尹峰笑了笑:“等着瞧吧,我们会让朝廷大吃一惊的,赵铁、陈衷纪北上,你们也该猜到是去威胁京衢重地的,我还安排了其他几路奇兵,呵呵,走着瞧吧,现在还有一个问題,就是要在股东大会上通过一份檄文,向天下大众宣告我们和朝廷对抗是正义的,符合天意的,”
徐鸿基、曾山两人立刻猜到,尹峰是要他们起草这份檄文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热情的火光:这份檄文无论如何,都将使两人名垂千古,或者遗臭万年。
……
股东大会在中华军演武场召开,这是所有股东都沒想到的事。
而尹峰一开始就宣布,本次股东大会除了商议前年的分红问題外,其他话題一律抛开,主要讨论如何应对朝廷的海禁。
大会上,曾景山代表曾家通告大家一则消息:泉州的曾家老宅,已经在前日被官兵放火烧毁,包括了尹峰的宅子,全都成了白地。
同时,來自京师、洛阳、金陵、杭州等地的商人以亲身经历说明了大明官府已经开始对富商大贾们动刀了。
在众人惶恐、愤怒、惊慌、抱怨之时,尹峰再次火上浇油,宣告了几则消息:中华公司洛阳、济南分号掌柜金平在京师砍了头、海澄大富商罗旭日的侄儿罗璟也被判为斩监侯。
“朝廷真的要动手了吗,”
“说什么屁话,这官府已经动手对付我们了,前几日我家的丝绢仓库已经被官府封了,”
“那如何是好,我们都在台湾、琉球躲躲风头吧,”
“躲,要躲到何时,我们家的金银可以搬过來,可是我们的生意怎么办,难道在海上坐吃山空,”
“不成,我们辛辛苦苦赚來的钱,沒有得罪朝廷、也沒少给那些贪官银两,官府难道还要我们倾家荡产吗,”
“我们前几年已经吃了大亏了,如今这朝廷是要断我们的生路啊,怎么办啊,”
……
沒有人提出要针锋相对对抗朝廷。
虽然经过十多年的熏陶,诸位股东和公司职员已经习惯了靠武力來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是那主要是对明朝外部势力行使这种力量,要让大家立刻把行使武力维护权益的目标指向朝廷,这还是有着很大的心理障碍存在的,